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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谁春

 

最后只说:“就当是潇湘带坏了你,本座宽宏大度、心慈手软,不和你这小丫头片子计较。”

尊上想轻拿轻放,可她对这不疼不痒的发落不见得有多满意,张嘴便咬他下唇,嘟嘟哝哝地就要领罪,“师尊,师尊,你不想罚玉璇吗?一点都不想?”

摇光偏过半边脸去,不想搭理她,玉璇见他不挣扎了,索性趴在他身上,数他藏不住心事的睫毛,读他眼波流转的痕迹,直到小股淋淋漓漓的春液沿着指根泄进摇光掌心。

玉璇搂紧他,“……师尊,快罚我。”

好半晌,摇光才恨恨说道:“……不知羞。”

见他已然化了冰,正是拿下的好机会,玉璇掩面饮泣,肩膀一颤一颤的,“师尊若不应我,那便算啦。等日后玉璇堕了魔道,还望师尊不要手下留情,给玉璇一个痛快。”

明知她在做戏,摇光还是见不得她这样,“等等。”

莫非要她如愿以偿,或许就能弃邪归正?他头疼得厉害,思忖谋虑、瞻前顾后,如何也思量不出个所以然来,与他往日里的性子相去甚远。

玉璇却等不了那么多,水涔涔的软肉嘬着师尊扶剑的手指,方才已经泄了一回,燎心的瘙痒一层层翻上来,就连清净问道的灵台都在这快乐里打颤,“师尊……”她眼眶热红,声线也黏黏的,“玉璇真的要死了……”

“真真是个木头脑袋。”

他叹了一声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玉璇来不及顶嘴,只能将脸埋在坎肩里,隐约飘出些泣声。

摇光有心杀杀她的威风,掌心覆上去盖住花阜,容进肉壁的两指寻着淫肉勾弄膣腔,不多时淋出的热潮便已黏糊糊地攒了一手。

玉璇爽得头皮发麻,总算明白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瑟缩着就要抽身而去,反倒被摇光抵住淫芯使力一顶——常年执剑留下的剑茧残忍地擦过裹缠的软肉,连带着被拇指仔细揉搓的蒂珠,毒辣得浑然不近一寸一厘的人情。

断水流总是又轻又快,断江劈海、吞山饮月,正如星火般转瞬即逝,有关摇光的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她咬住手指哭得呜呜咽咽,心里头一次产生“后悔”的想法来,转念又想,师尊一个五千年的清白身,见了合欢道都要绕着走,打哪练的妙诀?

这念头电光朝露般游过灵府。

眼见摇光离榻去寻手帕,玉璇一个翻身便极灵巧地攀住他肩背,这狗皮膏药似的黏人劲儿,任是摇光好说歹说,打死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对峙尚且不到一炷香,摇光率先败下阵来。

“去偏殿抄清静经,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本座。”

他摘了那顶歪了的莲花冠子,卸了玉簪,乌油油的湿发便如颓山般倾倒下来,接着咬住从玉璇手腕上褪下来的红绳,利落地扎了个高马尾了事。

玉璇踮着脚攀住他,离得近了,还能嗅到鬓发间甜丝丝的茉莉香,她自以为得计,仰头偷偷亲了摇光烧红的耳尖一口,他酒意消得太快,这一点红痕便来得蹊跷。

摇光拆了头发掩住,倒像是欲擒故纵的欲盖弥彰。

“天呐师尊,”她后知后觉,“你害羞啦?”

摇光冷笑一声,眉目间蕴着些懒洋洋的倦色,“玉璇,你这张嘴若是不要,可以捐给不夜天去。门规定下来的十册罚抄,你是不是嫌太少?那就三十册,你师兄亲自看着你抄。”

谁知玉璇压根不怵,还能机敏地跟着鹦鹉学舌,“师尊这双琥珀珠子若是不要,不如捐给妙神师叔去。这么多年了,就是瞎子都该知道玉璇的心意啦!再说了,拿这种玩意敷衍我算什么本事?”

看着玉璇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叽叽喳喳地闹人心窝,“师尊,你该不会是……”

“再说多一句,”

摇光丢了手帕,这副秀丽少年人的相貌瞧着是不胜其烦,眉眼间浮起一层冶艳的残毒,竟如开败的白芍药般秀美颓艳,他这张不像好人的貌相为正道所不喜,容貌天生如此,又有什么法子?

他掀了眼皮斜睨,慢吞吞地接了腔:“你就多说一句吧。”

绝口不提玉璇以下犯上的事,好像这样就从未发生过——

想得美!

香案里的那两枝香,被玉璇悄悄挪近了些,一日比一日近,直到密不可分。

新塑的檀香镌镂着如同钤印的痕,那是飞鸿在雪地里留下的残迹,万事皆可循,他们是一滩烂泥里彼此黏连的、打散又合卺的肉与骨。

他们靠得太近,呼吸不由分说地毗连,两份托胎于世的人的重量,两支太轻的鸿毛,从此便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关系,从此便有得以立足人世的荷重。

摇光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支长在肉里的剑骨,世间有十分的贵重,剑骨占七,还有三分是他决心归还的胆气,后来将这支剑般的椎骨赔给太清,才算是无瑕的圆满。

他的骨本就归属许多年前的怀孤,还了,只是物归原主;于是他便什么都没剩下,因为只是借取,化为乌有时也没有贪得无厌的遗憾。

师尊,我们是什么关系?

玉璇问。

其实我们是兄妹,是姐弟,是父女,是母子,是玉璇和摇光。

为什么不是师徒?

因为我贪得无厌、极情纵欲,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要。

哪怕只是借取,化为乌有时也会失声痛哭,我向天命借来一个春天的你,可是我的谶语从来残酷而灵应,我知道下一个春天里你不会归来,等春风烧尽了,香依旧会再长,我们年寿无涯,天又为谁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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