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二次高考
“眠眠考试加油！”
“明玉哥哥加油！”宋乐朝着李明玉挥挥手，转身往考场走去。
第二次踏入高考的考场，心情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新奇、激动。摘掉电话手表，正要放进书包里，一条新消息突然跳了出来。
兰渊：高考加油。
宋乐笑起来，回道：谢谢兰渊哥哥。
考试的这两天，梁世安只留下梁景和做饭的阿姨们，给其他佣人都放了两天假，就连梁准都被送回了老宅。宋乐的一日三餐是国宴级别的，出行有保镖保护，就连路上也有人给撑遮阳伞。
宋乐想说他没有这么娇贵，但看梁世安紧张兮兮，在家里就连呼吸也不敢大声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高考结束的下午，宋乐和李明玉约定明天去海边，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天梁川忽然高烧昏厥，紧急送去了医院抢救。
宋乐离不开医院，歉意地给李明玉打电话说明情况，李明玉短暂沉默了一会，乐观地说：“没事，等他醒了我们再约，反正我两天后才出国。”
圣英中学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出国留学，有的高考前便走了，有的坚持到高考结束，给自己的高中三年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李明玉和顾时选择的是同一所大学，两人两天后一起飞国外，因此三人决定分开前再聚一次。
可事与愿违，梁川迟迟不醒，去海边的计划落了空。
李明玉打开病房门，鼻头微动，表情大变，唰得一下摔上门，捂着鼻子闷声说：“这他妈什么味啊。”
宋乐走出病房，“弟弟生病了，身上会有一些味道。”
李明玉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惊愕反问：“这叫‘有一些’？？？我快被熏死了！你不嫌臭吗？”
虽然难以忍受，但他要做任务。
马上就要离开西城去首都读大学了，到时双胞胎又要同吃同住，两人血脉相连，再恶劣的关系都会缓和，况且梁川本就是个蠢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梁准对他做过的事情。
他没回答：“顾时哥哥去找小荷姐姐了吗？”
两人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走廊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护士走过。
李明玉叹了口气：“他俩前段时间就在闹分手了，这次估计真的要分了，俩人不合适。”
“眠眠，你还小，还不懂得感情的复杂。”李明玉收起了往日顽皮幼稚的模样，语重心长道：“18岁好像一个分水岭，过了18岁，咱们就真的成为大人了。顾时的家里在给他介绍女生，是秦氏的二小姐，秦氏这两年在和顾氏合作，如果两家联姻，就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宋乐问：“顾时哥哥会跟别人结婚吗？”
他明知原文里顾秦两家联姻，顾时和秦二小姐各玩各的，表面夫妻。尽管知道，可还是抱有一丝期待。
李明玉想了想：“会吧，尽管现在他很喜欢小荷姐，认为自己的爱能对抗全世界，可事实上他连顾氏都对抗不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梁爷爷。”
婚姻嘛，从始至终最重要的永远是门当户对。
豪门中有多少真感情？夫妻相敬如宾已是最大的“幸福”，爱情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
就连宋乐的父母，一开始都是联姻，日久生情后才有了宋乐。
宋乐看着李明玉：“明玉哥哥以后也会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吗？”
听到这话，李明玉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但最终失败。
“会的。”
“可我希望明玉哥哥能幸福。”
李明玉诧异地看向宋乐。
宋乐满脸认真：“我希望明玉哥哥和自己喜欢的女生结婚，永远幸福快乐。”
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说出来的话天真极了，每个字都砸在李明玉的心口上，微微酸涩。李明玉别过头去，眼里似乎闪烁着水光，他忽然站起身，俯视着宋乐，脸上扬起一个阳光温暖的笑容，“我该走啦。”
宋乐起身，想送他出去，却被制止。
看着李明玉逆着光的背影，宋乐高声喊：“明玉哥哥，再见！”
李明玉背影洒脱，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再见。”
这一别，便已有四年。
“爷爷，我回来啦！”
“好哦，先去洗手，一会吃饭了。”
宋乐放下书包，走进卫生间认认真真洗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内心略有些感慨。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了，如今这具身体已经15岁，原主模样白净清秀，颊边的梨涡使他笑起来时格外有感染力，因此只要和原主接触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对原主产生好感。
如果不是梁家这三个畜生，原主定是个阳光开朗、人见人爱的少年。
宋乐走出卫生间，恰巧梁世安端着盘子走出来，他忙迎过去，接过盘子，笑着问：“爷爷今天有没有想我？”
梁世安说：“爷爷见不到眠眠就想。”
四年前宋乐要独自到外地上大学，梁世安不放心，陪着宋乐一起来了京城，这四年基本都是梁世安亲自下厨，厨艺突飞猛进，完全不输五星酒店的大厨。
爷孙俩坐在餐桌旁，桌上只有两道菜，也足够他们吃了。宋乐一边吃一边夸梁世安手艺又进步了，直把梁世安夸得合不拢嘴。
“对了，马上快毕业了，眠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宋乐摇头：“最近在忙毕业论文，还没考虑好要去哪里。”
梁世安说：“这次暑假必须去旅游，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天天不着家，你倒好，天天在家里学习。”
宋乐笑着答应下来。
去年他顺利被本校保研，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任何波折，梁世安高兴得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回到西城大摆宴席，就连远在国外的李明玉都知道了这回事。
吃过饭，宋乐端着碗盘走进厨房，将手机放在大理石台面上，戴上蓝牙耳机。
耳机里传出对话声。
“先生，您的咖啡。”
梁文生淡淡应了一声：“放这吧。”
之后是一阵沉默，随后梁文生问：“还有什么事吗？”
宋乐瞥了眼手机屏幕，画面中，梁文生坐在书桌前看一份文件，梁景则站在他的右手边。
自四年前生日的那天起，他整日监控着梁文生，试图从他这里找到梁文生杀害姜早的证据。
梁景低声说：“先生，明日便是她的忌日了。”
四年来，唯一得到的信息便是姜早的忌日：5月5日。
一个日期可以引出背后隐藏的信息，比如双胞胎生于1月份，同年5月姜早离世，可以排除姜早的死并非与双胞胎的出生有关。再比如每一年，梁文生总会忘记姜早的忌日，反而是梁景在提醒，说明丈夫对姜早的感情甚至还没有管家对姜早的感情深厚。
梁文生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景走出房间，偌大的书房里愈发显得空荡。
梁文生在书桌前静静坐着，若非窗外树影摇动，宋乐都要以为视频静止不动了。
大约五分钟后，梁文生缓缓拿起文件，再次看了起来。
宋乐切换画面，看到了在屋里低着头学习的梁准，梁准也跳了级，十岁的他在读初三，马上就要参加中考了，听他和梁文生的谈话，他是想要考西城最好的二中。
再次切换画面，十岁的梁川坐在电脑前打着网游，一边打网游一边骂骂咧咧的，时不时拿起手机发个消息。
每当他拿起手机时，宋乐的手机便会响一声，他垂眸看过去。
梁川：哥哥～我又遇到了猪队友，好生气好生气qaq
梁川：哥哥吃饭了吗？
梁川：哥哥什么时候放暑假？想哥哥了【哭哭】
这四年里梁川和梁准的关系并没有缓和，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恶化了。其实并不意外，十岁的梁川自尊心比小时候更甚，明明他和梁准长得一模一样，可他有狐臭，梁准却没有，大家都喜欢梁准，对他却避而远之，即使梁准再怎么讨好，梁川对梁准的怨恨只多不少。
宋乐回复了几条梁川的消息后将碗筷都放回柜子里，跟坐在沙发上的梁世安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回了房间。
【乐乐，梁文生刚刚离开了老宅。】
宋乐调出监控，果然看到梁文生独自一人开车离开。
他要去哪里？应当不是去公司，因为他出门时走得匆忙，没有拿手机，甚至连鞋子都没换，脚上还穿着拖鞋。
那会是什么紧急的情况，让他连鞋子都忘了换呢？
宋乐盯着画面中书桌上的手机，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一哥，查一下他的手机！”
111很快破解了梁文生的手机，【梁文生收到了一条匿名邮件。】
“是什么？”
【‘阿生，十年了，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111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时，被染上了几分诡异的气息。电光火石之间，宋乐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猜测，眼睛微微睁大。
一声亲密的称呼，一个十年的约定。
发送这条信息的人，除了姜早，宋乐想不到第二个人。
可姜早，已经死了。
姜早死亡是不争的事实，那条短信一定是十分熟悉姜早的人发出来的。
会是谁呢？
宋乐第一个怀疑到的是老宅里的人，可监控里，大家各做各的事，神情看不出异常。第二个怀疑到的是姜早的家人，但据已知的信息能了解到，姜早的家人一直定居国，只在姜早婚礼和姜早葬礼上露过面。
宋乐让111去查那封邮件的来源。
一分钟后，111说：【ip在国。】
如果姜早的家人，他们怎会知道两个人的约定呢？这封邮件的目的是什么，是提醒梁文生不要忘记姜早，还是知道了姜早的死因与梁文生有关？
“一哥，你盯紧他们，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不过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对方再也没发过一条邮件。
西城的夏天炎热难捱，最高气温直逼40度。宋乐中午出了趟门，回来就热得喝了杯冰水，这一下可喝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紧急送到医院输液。
梁川趴在病床上嗷嗷哭，不停喊哥哥，一声比一声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哥哥生了什么大病。
宋乐白着张脸，语气虚弱：“小川，哥哥只是肠胃炎，不出三天就好了。”
病房门开了，梁准走进来：“大哥，要不要喝点温水？”
宋乐点点头。
梁准上前，体贴地将病床摇高，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好让宋乐枕得舒服。
他在做这些事时，宋乐在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双胞胎。
随着年龄增长，容貌会长开，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大了后五官会有较为明显的差距。可这对双胞胎越长大越相似，仔细观察也很难看出区别，怪不得梁准能骗过原主。
双胞胎都十岁了，梁准更加成熟稳重，梁川却和小时候一样，到现在100以内的加减法还算不明白，拼音都背不下来，更别说家规了。
“大哥，喝水。”
宋乐接过水杯，小口喝着。
梁川小声嘀咕：“装乖，真讨厌。”
他也想表现：“哥哥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梁准说：“大哥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梁川狠狠翻了个白眼：“难道要让哥哥一直饿着？”
眼看梁川想发火，宋乐打断道：“家教老师快来了吧，你们赶快回家吧。”
梁准跳级在读初三，梁川在上四年级，为此梁文生请了两个家教老师。
送走双胞胎，宋乐忙让111开窗通风。
病房门再次打开，来人脚步声轻快，透露着愉悦，宋乐疑惑看去，看到来人时蓦地睁大了双眼。
“明玉哥哥？！”
来人身高腿长，发型清爽利落，笑容阳光灿烂，不是李明玉还能是谁！
李明玉单手插兜，帅气挑眉：“想不想明玉哥哥？”
宋乐惊喜地喊：“想！”
病房外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那你想不想小时哥哥？”
宋乐更是惊喜，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小时哥哥！”
“你们什么时候回的国？”
“我一个小时前刚下飞机，这家伙比我早，中午十二点多就下了飞机，还跑去吃了个饭，我连饭都没吃，也不知道给我带一份。”李明玉控诉道。
顾时不乐意了：“我明明问过你要不要一起吃饭，你说你不饿的。”
“我说不饿你就不给我带饭了？怪不得你在国外谈了那么多，没有一个超过一个月的，死直男！”
“你别在这无理取闹。”
……
两人斗起嘴来，不像是四年未见，倒像是四分钟没见似的。
宋乐轻笑出声，心情愉悦了，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拥有朋友的滋味，原来有朋友是那么快乐的一件事。
三个人从白天聊到晚上，虽说许多趣事都曾通过手机分享过，但面对面说起来又别有一番乐趣。梁文生和梁世安都来过医院，待到晚上才走。到了深夜，李明玉和顾时挤在沙发上，病房里点着夜灯，气氛温馨融洽。
宋乐问起两个人以后的打算。
李明玉说：“我家在京城有个公司，过几天我去实习，不出三年，你们面前的李明玉就会成为李总。”
顾时过段时间也要在自家公司实习，说着说着就静了下来。
宋乐不明所以，良久后，顾时才再次开口：“我下个月可能要订婚了。”
气氛沉默下来。
李明玉问：“秦氏二小姐？”
顾时无声点头。
宋乐盯着顾时看了片刻，垂下眸子。
原文里并未出现过升学宴，因此原文中顾时并不认识小荷，可这次顾时因为升学宴认识了小荷，剧情发生了变化。
原主的结局可以更改，那么其他人的呢？
“小时哥哥。”
顾时看向宋乐。
宋乐认真地看着他：“人这一生，总该勇敢一次。”
顾时愣愣地与他对视，良久后，像是猛然惊醒般腾得站起来，眼里亮起光。
他仿佛一下子有了活力，飞快地冲出病房，“谢了——”
这场豪门联姻里，顾时和秦二小姐都是无辜人，受益的只有两人背后的家族。
宋乐希望他的朋友们，都能幸福快乐。
暑假转瞬即逝，宋乐开启了他的研究生生活。开学第一天，宋乐又因为年纪小而火了一阵，毕竟同龄人还在上高中时，宋乐已经读研了。
李明玉也来到京城的公司开始实习，公司距离宋乐的学校不远，一得了空，两人就聚在一起打打游戏，逛逛街，日子飞快过去。
转眼，这具身体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生日依旧办得盛大，宋乐疲于应付长辈，躲到后花园里躲清净。
手机响了声，李明玉发来消息：在哪呢？
宋乐：后花园。
李明玉：okkk我和顾时过去找你玩。
宋乐切换到监控页面，看到梁文生在和兰氏家主面对面交谈，梁景站在不远处，好似在看梁文生的背影，也好似在看兰氏家主。
如果剧情不变的话，今晚宋乐将迎来第一个剧情：梁文生的强奸。
原剧情里，梁文生在宴会上喝多了酒，宴会结束后让助理叫了个小情人，小情人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此时原主正好有事情找梁文生，梁文生错将原主认成小情人，强了原主。
事后梁文生非但没有愧疚、悔改，反而对原主上了瘾，开启了墙纸剧情。
“梁文生真是禽兽不如。”宋乐每每想起原主的遭遇都气愤极了，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创造了这个世界，真是……十分讨打！
他想从111那了解到创造这些世界的人，但奇怪的是，111并没有回应他。
“一哥，一哥？”
身后，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明玉哥哥，你来了。”宋乐笑着转身，目光在触及到那人时愣住。
六年过去了，少年青涩的五官变得成熟，单薄的肩背变得宽阔，个子似乎又高了些，站在面前像是一堵墙。
宋乐呆愣愣的：“兰渊……哥哥？”
像梦一样，并不真实。
直到兰渊嘴角微扯，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来。
“兰渊哥哥！”宋乐飞扑到男人怀中，“兰渊哥哥，兰渊哥哥！”
兰渊稳稳地抱住宋乐，看着宋乐的侧脸，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宋乐喜极而泣：“兰渊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兰渊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般沙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生日快乐。”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
兰渊大学时就接手了兰氏在国外的公司，几年来，分公司在兰渊的领导下迈上新的台阶，公司上下所有员工无一不对兰渊信服。
兰氏家主肯定了兰渊的能力，因此让兰渊回国，打算让兰渊接手国内的总公司，近两年将家主之位继承给兰渊。
“眠眠，我记得你有一枚戒指项链。”
宋乐眸光微闪。
原剧情里，兰渊出国后也并未放弃寻找兰婉，六年里，他花重金派人日夜寻找，终于在回国日之前找到了一张照片。
那是兰婉与一群孩子们的合照，身后是一扇拱形的门，上面写着：幸福孤儿院。
兰渊又派人联系孤儿院，却意外得知了一个惊愕的事情：兰婉竟有一子。
他慢慢了解到，当年兰婉怀孕后被男人抛弃，独自来到了幸福孤儿院，在孤儿院留了下来。八个月后，兰婉诞下一子，却因为身体虚弱，又郁结在心，不久后就撒手人寰。
兰渊得知真相泣不成声，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每每想起便痛彻心扉。他强打起精神，打算找到自己的亲外甥。
幸福孤儿院里符合年龄的只有一个男孩，而在男孩十岁时，他的亲生父亲将他领了回去。
这个男孩叫兰未眠，后改为梁未眠。
这一事实如同晴天霹雳，兰渊想到往日种种，悲愤在心，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想到梁未眠遭受家暴，自己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是别人的家事”；想到兰婉因为梁文生回不得家，在外面孤零零惨死；想到梁文生厚颜无耻地邀请兰氏参加梁氏的宴会……
兰渊心如刀割。
他马不停蹄回国，下飞机后第一时间找到兰婉的坟墓。
曾经那么温婉美丽的女人，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坟包。
兰渊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在兰婉坟前重重磕头。
“姐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我要让梁文生生不如死！”
“我会照顾好眠眠，再不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项链？我是有一条呀。”宋乐懵懂地看着他。
“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宋乐摘下项链，放在兰渊掌心中。
兰渊小心翼翼地转动戒指，戒指内侧，赫然是两个英文字母：ly。
兰婉。
心脏酸胀，眼眶酸涩，再开口时，声线颤抖：“眠眠……”
“大少爷。”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兰渊身后响起，打断兰渊的话语。
兰渊收敛起情绪，将项链还给宋乐，转身看向来人。
梁景站在阴影处，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他微微垂着脑袋，姿态恭敬。
“大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啦。”宋乐依依不舍地对兰渊道：“明天我再找你玩。”
离开时，梁景对兰渊颔首，动作微不可察。
兰渊注视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眸子沉沉。
“爷爷，您找我？”
书房里，梁世安正在翻看一本相册，脸上带着和蔼慈祥的笑意，见到宋乐来了，招了招手：“眠眠过来。”
宋乐走过去，坐在梁世安身侧。
“你小时候那么小一个，现在都快比爷爷高了。”
梁世安翻着相册，时不时被宋乐小时候可爱的样子逗得轻笑出声。
“咦？”宋乐指向其中一张，“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这张是他的背影，他却完全没有印象。
梁世安说：“你大一开学那天。”
梁世安又翻到一张宋乐在学校认真上课的侧脸，“这是你忘记带书，我去给你送书时拍的。”
“这张是你16岁生日拍的，很可爱。”
梁世安慢慢说着，轻轻翻动着相册。
宋乐的视线从相册上转移到梁世安的头发上，忽然间发现，梁世安的白发已经多到无法忽略了。
眼前的老人和记忆中的老人渐渐重叠。
他现实中的爷爷比梁世安更削瘦、儒雅一些，两个人并不相同，可每当他看到梁世安时，都会想起自己的爷爷。
不知道那个和蔼又慈祥的老头怎么样了。
宋乐垂眸，眼里划过一抹悲伤。
“眠眠后天走吗？”
宋乐点头：“明天我多陪陪爷爷。”
梁世安眼里闪烁着泪花，轻轻抚摸宋乐的脑袋：“乖孩子。”
宋乐又陪梁世安聊了会天，等梁世安回房间睡觉时，宴会也已经结束了。
他回到房间，看着监控。
梁准在学习，梁川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梁文生醉意朦胧地躺在沙发上，正不知跟谁打电话。
几十块监控画面挤在小小的屏幕里，宋乐正欲点开梁文生的画面，手指却倏地一停。
不对劲。
视线从头到尾扫过所有画面，老宅里所有人都在，唯独缺了一个人。
梁景。
【请宿主一分钟内前往梁文生卧室，触发剧情——“梁文生的强奸”。】
“一哥，留意梁景！”宋乐快步走向梁文生的房间。
“我觉得梁景不对劲，你调一下监控看看他去了哪里，再查查他的手机看看他最近和谁联系。”
【好。】
宋乐已经来到梁文生的卧室外，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
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进。”
宋乐推门进去，昏暗的房间里，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宋乐没有说话，随手抓起一盏台灯藏在身后，轻手轻脚走过去。
“怎么来得这么快？”梁文生问。
走近了，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梁文生闭着眼睛，显然已经不清醒了。
他伸出手，抓住宋乐的胳膊，将人带到面前。一双深情迷人的眼睛从上而下细细打量着宋乐的五官，他醉得太厉害，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身上很香。”
那只大手不安分地在宋乐的胳膊上游走起来，引得宋乐一阵恶寒。
宋乐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攥紧手里的台灯，高高举起，对准梁文生的脑袋，用力砸下去——
“咚——”
鲜血四溅！
“救命——”
“救命！爷爷救我——”
正准备入睡的梁世安猛地惊醒，掀开被子大步往外跑，迎面撞上惊慌失措跑来的宋乐。宋乐一张小脸毫无血色，一头扎进梁世安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声音又惊又惧：“爷爷呜呜呜……”
“爷爷我害怕……”
梁世安疼得心脏抽痛，忙问：“眠眠怎么了？”
此时佣人们都赶来，梁准也跑了过来，问：“大哥你怎么了？”
宋乐仰起头，满脸泪花，看得梁世安心疼不已。
“眠眠，你别怕，爷爷在呢。”
宋乐咬着下唇，表情难以启齿，他扭头去看梁文生的卧室。
梁世安心里一个咯噔，将宋乐护在身后，往梁文生卧室走去。
卧室的灯被打开，梁世安定睛一看，瞳孔一缩，听到身后佣人惊慌的叫声。
梁准茫然地向里一看，脸色大变：“父亲！”
只见梁文生穿着浴袍，不省人事地倒在沙发上，额头裂了个大口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脚边有一个染了血的台灯。
梁准立刻打了120，跑去查看梁文生的情况，扭头问宋乐：“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