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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用那么拘束,何况队里有两个宇智波。”佐助对油女一族没什么印象,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女儿的班主任是位油女家族的人,各种意义上都非常普通。

但是联想起来三代目对根的讨论,佐助很有理由怀疑这家伙原本是属于根的人。

记得在他叛逃之后,团藏也在鸣人的队伍里安插了根的人,回想起来就是段不爽的记忆,不过鼬已经主动的和取根搭话了起来。

“对对,叫我鼬就可以了,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哦。”鼬显然对自己不是队里最小的那个,感到非常的开心,佐助立刻察觉到了他开启了哥哥模式,“还有他叫天藏,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取根看起来不知所措,比天藏当初来的时候还要混乱一点,犹豫着应和,“唉?啊……嗯,可以。”

说实话,佐助也很想对鼬说不用叫老师,叫名字就可以。

可惜鼬怎么都不会直呼他的名字,哪像他当初喊卡卡西连个敬称都不带,仔细想想他好像对谁都是直呼其名。

正说着,鼬就朝取根伸出手,身高差的缘故,大概是想摸摸头,吓得取根连忙躲开,等鼬反应过来,自己也被佐助给瞬身抱到了一边,“……?”

“……取根,以后带个帽子吧。”当然不可能训斥鼬,佐助抬头嘱咐了下取根,这才向怀里的鼬解释,“油女一族会让虫子寄宿自己的身体,最好不要碰他。”

被训斥了的取根低下头,没再说话,被遮住眼睛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

但是鼬立刻就出声安慰,“是我不小心,你不用在意的。”

并不是说佐助对根有成见,或者说讨厌鼬对别人的态度好,无论如何佐助还是莫名感到有点不爽,“啧。”

他对将来这个队伍的前途一点也不看好,尤其是摊上事儿的他自己。

这一年在云隐村与木叶一同举行的中忍考试中,一下子出现了天才宇智波少年与绝迹多年的木遁忍者,令人敬畏的组合时隔多年再一次眷顾了木叶。

会引起怎样的轰动暂且不提,佐助倒是在带着油女取根任务的时候,非常深刻的理解了为什么有些忍者需要藏起来。

他本来没把油女一族的血继当回事的,直到自己感受了一下。

如果说写轮眼需要防范的是被人抢走眼睛,那么油女需要防范的,则是他们的存在不应被知晓。

取根的血继可怕之处在于,那些虫子只要喂足了尸体与血肉,便能大范围的爆发出瘟疫,这和须佐能乎那显眼的能力不同,需要时间来酝酿,以及占据先机来保证没人能防范住,这种堪称敌我不分的扩散性伤害。

然而取根的弱点则非常明显,只要是正面对战,一旦被了解到能力,就没什么伤害可言。

因此团藏重新强势起来,要求他把取根还回去的时候,佐助毫不犹豫的答应,让取根在不使用血继的前提下去参加的中忍考试,并且在第二轮团队战结束后,立刻让他选择弃权。

什么写轮眼和木遁,佐助正是因为了解到他们没有初代时的那种潜力,才和三代目达成一致,早点拿出来吓唬人,好歹能震慑战后再次可能的动荡。

鼬成为中忍之后,佐助作为带队上忍的快活日子也算结束了。

出于戒备,即使三代目为他争取到了新一代的忍者,然而团藏再次崛起后就变得麻烦起来,继续带下忍自然是不可能,和普通上忍一样与别的队友一起任务更加不可能,把他赶回警备队又会引起宇智波的不满,又变成了只能搁置的尬尴处境。

倒不是说他不喜欢待机的长草时间,他现在的修行比前世还要再辛苦一点,毕竟他没有了轮回眼,和许多招式配合使用的天手力也没有了,大蛇丸的忍术也不能使用,身体的毒耐性也没了。

绝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任性妄为,而且此生他也不想再为了别人而活着,想要为了鼬,能看到鼬的梦想实现就好了。

这可能是比保护世界和平都要困难的愿望,现在的木叶还有敌视宇智波的团藏,火影也还是支持团藏的三代目,这样的僵持大概要一直维系到大蛇丸来袭击木叶。

鼬的中忍大概也并不算一帆风顺,佐助只知道鼬来找他的次数,有些日子多了些,之后又仿佛察觉到了一般克制着频率。

最初是惯性的想要把遇到的事都告诉佐助,成为中忍的事让鼬很开心,和他分享着成为中忍后带来的变化,人们在赛场上为他欢呼,走在路上看到他就会很惊喜。

被荣光冲昏头的鼬自己反应过来后,又会不好意思起来,哪怕佐助什么都没说。

之后的话题则是宇智波的风评好转,警备队开始有更多木叶的忍者加入,间或夹杂着止水在忍者上的天赋。

其实鼬在说什么,佐助并不是很在意,那些都是早已预见的事,可鼬开心的笑容,他总是看不够,平静的内心也会因此泛起涟漪,带上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可鼬的话题从怅然的嘟囔着,是不是能够做得更好一些,开始变得不再那么多话。

有时候鼬会很认真的看着他,仿佛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又什么都不问。

他一向很好的耐心,在鼬面前便会迅速的流失,佐助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

鼬只是笑着移开视线,假装不在意的说,“我有时候会想,老师真的很厉害。”

追问下去又不肯说得具体,腼腆的摇头。

佐助很喜欢鼬不愿意找理由骗他这点,他幼时的记忆中,鼬总是在骗他,直到鼬死去都没一句实话。

直到后来有一次,鼬笑得狡黠,说老师能够忍耐的话,他当然也会做得到。

佐助心想鼬一定是受委屈了,但鼬既然不愿告诉他,就是希望他不要插手,也只能按捺下焦躁的心。

但有一次鼬不知道从谁那里得到了消息,一路跑得很快的赶来见他,那是为数不多的,鼬主动紧抱住了他,让佐助一时手足无措。

“怎么了?”佐助尽可能的保持镇定。

他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面对鼬寻求安慰时的拥抱只觉得开心,现在他更觉得担心。

鼬的身高在这两年里长得很快,变化最大的大概是鼬进入了变声期,一旦鼬语气认真的说话,佐助就不可抑制的害怕,鼬有没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老师……”鼬紧了紧手臂,“为什么都没人知道你的事?”

在下忍时还不算明显,但鼬如今成为中忍之后,更多的在和年长的人一起任务,这件事则变得明显起来,甚至明显到突兀。

作为宇智波一族中唯一的万花筒写轮眼,也是木叶的上忍之一,无论如何不应该默默无闻到无人知晓。

即使佐助的性格内敛,说话又容易得罪人,不善于人际,鼬能找到很多佐助不喜欢热闹的理由。

即使如此,也太过欺负人了。

鼬一直以为是佐助在配合他的休息时间,因为任务是不能询问内容的,所以他也从来没过问过,直到他知晓了佐助其实并没有接过什么任务。

太过理所当然才会灯下黑,这种事明明只要注意点就能察觉到的异常,他居然到了去询问负责分发任务的忍者这种地步,才发现了佐助近乎被禁闭着关在木叶一样。

“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佐助没想到鼬会在意这点,突然被提及也只好临时绞尽脑汁想着解释。

而鼬的手臂抱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显然不认同佐助的说法。

“……老师是,一直一个人在等我吗?”

现在的佐助能听得出,鼬强做镇定的语气,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动。

“每次都能在修行场地里见到老师,是因为你每天都在这里吗?”

虽然是事实,佐助也总是在期待着和鼬见面的日子,但为什么鼬说的好像有点奇怪。

本能的察觉到鼬问的应该是别的问题,佐助无法回答,选择保持沉默。

“我发誓。”鼬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像往常一样温柔的笑起来,“我一定会成为火影。”

“到时候,老师每天都可以去火影楼见我。”

“谁都会知道你是火影的老师。”

“我……”

鼬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声音突兀的停止。

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情感,无法用笑容来维持的悲伤,空泛到遥远的誓言。

“嗯,我很期待。”佐助其实一直想试试看,并拢食指戳中鼬的额头的话,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传达到无法言说的心意,他也第一次这么做了。

鼬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额头,意外看到了佐助少见的笑容,并非平时所见到的清浅,而是那种好像整个人在发着光一样。

原来老师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鼬知道佐助的长相算好看的那种,可就像头一次意识到这件事,一时看的出神。

好在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笑得腼腆又满足。

这是只有他知晓的,小小的秘密,和以往的那些小发现一起,慢慢累积在心底。

佐助有时候会不太确定,他记忆中的鼬并不是话多的人,也许是当初宇智波的政变压制了鼬的心性,实际上鼬其实是很爱热闹的。

每次任务结束之后,鼬都会跑来告诉他这次遇到了什么,发生过什么好玩的事,有机会就给他带些伴手礼,天藏仍然是鼬的队友,他们俩好像被默认绑定在一起似的,鼬也会拖着天藏一起过来。

次数多了之后,连卡卡西不知道为什么也过来凑热闹,明明每次都只会懒散的躲在一边。

只是他们再没见过取根,自从回到了根之后,取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连阿斯玛也跟着过来,然后是夕日红,莫名奇妙他修行的地方就变成了聚会场地。

为数不多能让他放松下来的时刻,则是鼬带上止水和鸣人一起过来玩,佐助可以直观的感受到,鸣人被止水给带坏了。

他并不想真的当什么鸣人的老师,教给鸣人螺旋丸以及教给他道义的人,应当是自来也,佐助一向敬重他。

而止水那家伙,净给鸣人出一些馊主意。

以至于佐助至今才发现,原来说不有这么难,他宁可跟鸣人吵一架,也没办法无视鸣人失落的样子,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似的。

其中最为惊悚的,大概是有一天卡卡西带来了伊鲁卡,一脸没精神的跟大家介绍这是他新来的队友,佐助在看到伊鲁卡喊卡卡西队长的时候,久违的感到了头疼。

他确实没怎么了解过卡卡西那些年长上忍的过去,原来有这么多牵连不断的联系吗。

看到鼬兴奋的向他展示通灵乌鸦的时候,佐助非常震惊,有些事好像有着既定的轨迹,鼬仍旧学会了他一向擅长的鸦分身,不同的是这次乌鸦的饲养者,是一位叫山城青叶的忍者。

不得不说,鼬在逐渐向他展现,木叶另一面的模样。

鼬发现佐助的时候,他正躲在树林中,如临大敌般紧迫,然而鼬也跟着收敛行踪后,等到的却是抱怨个不停的鸣人,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止水。

听鸣人的抱怨,是想赶在忍校开学前,跑来找佐助教他忍者修行。

主意自然是止水出的。

他可是连鼬在家的时间都放弃了来陪鸣人找人,总不能无功而返。

等两个小家伙吵吵嚷嚷的离开附近,鼬才忍俊不禁的问佐助为什么要躲着,只不过是忍校测验而已。

鸣人到底是人柱力,这就是佐助的回答。

无关于他自身的想法,和人柱力接触过多总归不是件好事,在多方势力的内斗下,谁都不能插手。

鸣人也和他一样,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只是他是主动选择的,而鸣人则是被迫。

沉默许久之后,鼬才告诉他,父亲希望能和他谈谈关于鼬的事。

也差不多该是时候了,鼬的表现一直受人关注,无论是任务完成上,还是在上忍之间的口碑都不错,要论晋升上忍资格的话,恐怕再压下去就该引起上忍们的不满了。

到了晚上例行的神社集会,富岳告诉了大家关于鼬进入暗部的事,引起了不少议论,作为火影直属的暗部,这算得上是三代目的诚意体现。

但富岳紧接着说他回绝了,就让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在一片混乱中,佐助朗声宣布,他将会代替鼬进入暗部,气氛顿时变得死寂。

佐助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向来强势压人的他,这次连族长的儿子得到的机会都抢走了,加上之前的种种,足够让不满积蓄到炸锅。

寂静之后抗议就像点燃了的炮仗一样连续不断的炸开,连鼬本人的声音都淹没其中没人在意。

“只是暗部就满足了吗?”佐助眼中属于万花筒的纹路显现出来时,便成功让抗议小声了许多,“到现在还在纠结警卫队,你们身为警卫队的一员,到底有谁真正为此尊重过你们?”

在已经被排挤到只能去警卫队抱团的现状下,连警卫队都不再属于宇智波,这是族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能真正改变现状的只有火影,除非火影能够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哪怕暗部全都是宇智波的人也无济于事!”十七岁的佐助已经有着远超他这个年纪的魄力,没人会小看他说的话。

“鼬必须成为上忍,不止如此,他还要有资格去竞争火影,”看到没人再反驳,佐助也放心了许多,“为了那一天,宇智波需要的不是什么警备队,是上忍的选票。”

“在此之前,你们最好学会忍耐。”言尽于此,佐助重新坐回原位,懒得再理会。

火影的位置并不是没有人肖想过,在三战时大家也曾以为富岳能够成为火影的候选人,宇智波牺牲了那么多的族人也不曾换来的机会。

但偏偏,当佐助说起的时候,便让人觉得有可能。

没人相信他无欲无求,他如今的蛰伏应当是为了更大的回报,只有以身作则的佐助说出这些才最为可信。

自始至终,富岳一直在看着他的表现,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商量过,出头的话由佐助来讲,族人有什么不满都算在佐助身上。

只是没想到效果比预想的要好得多,族人们窃窃私语,但这无疑是一条更好的路,接下来就该他这个族长了。

“正如佐助所说,我们的目标必须是火影,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富岳环视了一周,记下面色狂热和心有疑虑的人,这次谈话才仅仅只是个开始,接着放声高呼,“一切为了宇智波的荣耀!”

响应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响亮,三遍下来几乎每个人都相信了佐助画出的远大前程。

那景象让佐助感到十分憋闷,他不喜欢这幅狂热的画面,在散会时也没等鼬一起,而是径自离去。

一出来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索性瞬身想摆脱的时候,对方却紧跟了上来,有意思,佐助没走多远就在树林中停了下来,“出来。”

意料之外的是对方是一个和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能进入神社里就说明她开了三勾玉写轮眼,但即使是三勾玉,像鼬那么优秀的也只他一个,而对方撩起长发挂在耳边,颇有些不安又试图礼貌的微笑,“抱歉,我是宇智波泉,那个……能打扰您一会儿吗?”

“无妨。”佐助记不起这个女孩是谁,但能跟上他的速度,总归不会很弱。

“我……还是下忍,其实我和鼬是同期,但是鼬已经快是上忍了,我才刚毕业。”泉有点不好意思,手指也缠在一起紧张的不太敢看佐助的脸。

“其实我最近在队里也不太适应,那个,队伍里必须要有医疗忍者对吧?因为队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所以就是我在学,但是怎么都掌握不好……”说着泉就低下了头,提起自己受到的委屈终究是情绪低落下来。

“我稍微也察觉到了一点,被排挤之类的,也想过要不要就这么回到族里的警卫队里之类的……”泉擦了下眼角,重新抬起头,“但是我听了您的话之后,决定要以上忍为目标!”

“我不会再逃避,一定会努力的成为上忍!”

非常有精神的女孩子,佐助不知道她自己做的决定为什么要特意说给他听,是想不给自己留退路吗?

既然如此,佐助觉得自己有话要讲。

“但是,你不擅长医疗忍术吧?”

“是……”

“那么就不要当什么医疗忍者。”佐助毫不犹豫的说道,“你是宇智波,战斗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可是……”

“什么女孩子应该是医疗忍者,首先你要记得,你可是个宇智波。”这大概是佐助听过最荒唐的理由,大蛇丸说到底也算是医疗忍者,“他们谁爱当谁当,你能站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你的实力。”

来自年长者的认可,让泉绽放出了明亮的笑容,她没想到会得到来自佐助的建议,激动之下只能用力的点头,“是的!”

打发走泉,佐助才转向另一个方向喊道,“听那么久还不出来?”

鼬从树干后现身,看了眼泉离去的方向,才回头笑了笑,“……老师很有人气啊,差点以为她是来告白的。”

后半句声音小了许多,可佐助怎么可能听不见,“说什么呢……你没被其他人拦住表忠心吗?”

“有人拦了,”鼬也直接跳过话题,少见的任性,“没拦住,我看到你往这边走的,刚好听到而已。”

“你……”应该留下,佐助话没说出来,他并不喜欢那种狂热的气氛,鼬多半也不喜欢忽然凑上来谄媚的族人,“没什么……”

佐助心情复杂的模样,鼬可是一点都没错过,有些话不经大脑的突然就问了出来,“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嗯?”话题转得太快佐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现在比鸣人大那么多,和小樱大概是没缘分了,只求小樱别被止水骗到,不然就太让人头痛了。

然而这幅反应在鼬看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具体的人,而那个人则让佐助感到苦恼,笑容一时都挂不太住,“……老师?”

“不,没有。”佐助回过神来,才想起回答。

回去的路上,鼬比平时沉默了许多,让佐助略感不适,回想起来又没想到有什么问题,只好跟着一起沉默。

虽然鼬不想承认,但为数不多能让佐助感到困扰的人,大概也只有鸣人和止水这俩小家伙。

除此之外鼬没办法再找出能影响到佐助的人了,而依据鼬对他的了解,那个表情多半是止水的几率更高。

于是鼬理所当然的得出结论,佐助想的大概是,喜欢的人虽然没有,讨厌的家伙倒是有一个。

即使不知道为什么,佐助和止水总是不太合得来,或者说是佐助单方面的抵触止水,鼬想起从前发生过的小事。

那真的是件非常小的事,还是个小豆丁的止水抱着鼬说长大了要和哥哥结婚,惹得大家乱笑,鼬在窘迫中扯了半天都没把止水从身上扯下来。

佐助的脸色当时就不太好看,后来鼬还笑他怎么会把小孩子的话当真,可佐助认真的反问他,止水要是认真的呢?

说的鼬哑口无言,只好保持微笑。

现在想起来就更显得微妙了,明明止水是个很快就能让大家喜欢上他的好孩子,鼬纠结的想到。

“不会很久的,即使用年龄当挡箭牌,卡卡西当初也是12岁就成为上忍,没有任何理由能拦住你了。”佐助却不知道鼬在沉默时,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了一大堆,还在想着之前在神社的话题。

在分别时佐助停下脚步,试图鼓励一下鼬,“我相信你,接下来的日子要辛苦你了。”

夜晚的路灯下,无人的街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惨白的灯光也没能让气氛降温,鼬看着佐助少见的温柔感到一阵恍惚。

就像是紧紧封闭的贝壳,只有被选中的那颗沙粒,才能感受到柔软的内里。

只有在自己的面前,老师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这独属于鼬的秘密,像火炎一样迅速的在心底燃烧旺盛,鼬忽然红了脸。

“老师。”有很多话想说,太多的话想说反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最好,最终鼬鼓起勇气,“等我成为上忍之后,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想要什么?”

佐助假装咳嗽一声来稳住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鼬居然主动向他提要求,就算鼬想去月亮上看看,他都可以立刻出发找大筒木遗迹。

“现在还不能说。”卖完关子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佐助,好像那些说不出的话,只是这样看着就能感受到一般,“……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即使不是幻术,佐助也仿佛被迷惑了心智,下意识的就回答了出来。

只是他们分别之后,佐助也没能回去,带着面具的暗部落在佐助面前,那一头在夜晚还很显眼的银发,声音也太过熟悉。

“三代目在找你,请跟我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佐助没想到三代目见他的地点不是火影楼,而是猿飞家的私宅。

他翻墙进去,便看到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的三代目,只穿着不太整齐的睡衣,像是睡到一半醒来的,身边没有武器,倒是烟不离手。

“在赏月吗?”佐助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恰好今日满月,遍地银辉照得庭院里一切都清晰可见。

两个小队,潜伏四周,屋顶上还有一个,大概都是暗部,佐助侧耳去听,夜半连声虫鸣都没有。

“佐助啊,来,过来我这里。”三代目敲了敲烟斗里的烟灰,朝佐助招手。

只是佐助在靠近三代目的同时,潜藏的暗部也似乎想要动作,佐助的脚步便顿了一下。

“没事,只是老人家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不用担心。”三代目虽说是在对他说话,这话却是说给别人听的,暗部们也再次收敛起来。

这种可笑的试探,多半是团藏在搞事,佐助径自走到三代目身旁坐下,这样的距离如果他真想杀三代目的话,没有暗部能拦住他。

“你已经长得比我还要高了……”就像是普通的长辈一样,三代目感慨的说,“这些年,委屈你了。”

“你是指什么?”佐助不上圈套,他又不是来诉苦的。

“……我听说你想进暗部?”果然客套话说不下去,三代目也就直奔主题,“你已经想好了吗?”

“如果木叶需要宇智波效劳的话,没什么不可以。”佐助和富岳的谈话是在下午,晚上才在集会上宣布,而他离开神社也没多久,显然是集会里有人走露了风声。

“我知道你有怨气,宇智波和木叶的关系,你是最清楚的人。”三代目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对于你的立场迟迟无法决定,我很抱歉,希望你能理解。”

“不必道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佐助最看不得说话绕圈,还一套接一套的,“不然当初大蛇丸叛逃的时候,我大可一走了之。”

大蛇丸算是三代目不愿提起的伤痛之一,成功让他把剩下的套话节省了许多。

“为什么你选择留在村子?”

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鼬在木叶,这样的理由佐助不可能真的说出来,他沉默许久。

“舍弃是很简单的事,难的是修复。”

无论是人还是村子,一旦受过伤就很难像从前一样,佐助抬头看向月亮,四战后他花了很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人们总会重新振作起来,但伤痛永远铭记在心。

这话让三代目也陷入了沉默之中,月色下一老一少同样望着夜空,一个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我已经老啦……每次跟你聊天都会这么想。”三代目没再往烟斗里塞新的烟草,“让你进暗部我都觉得屈才,我大概是没办法想象你所看到的未来了。”

“和平啊……”三代目眯起眼好像快要睡着了似的,略带满足的呢喃着,呼吸逐渐平稳。

佐助等了一会儿,确定他的确是真的睡着了,才站起身来,瞬身离开了这里。

他进暗部的事这下算是定了,鼬的路往后大概会顺畅许多,多少算是个好消息。

只是集会的事,团藏的手可真长,大半夜还把三代目喊起来管这点事,刚才的局面大概是想把他抓起来了。

可是人数的话,想把他留下又似乎太少了点,两个小队怎么说都不可能击破他的须佐能乎。

不,等等。

他是察觉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但如果根部和暗部并不是一起的呢?暗部其实只有卡卡西一个人的话——

该死,佐助立刻原路返回,翻过墙猛然拔剑刺向了三代目。

“你在做什么?!”出来救人的果然只有卡卡西一个人,连写轮眼都已经露出来了,警惕的挡在三代目身前。

那剑刺的歪了些,插在了三代目旁边的土地上,但又正好的贯穿了一只虫子。

然而即使他们已经在紧张的对峙,三代目仍然沉睡着没有醒来,卡卡西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在附近?”

“根,两个小队。”佐助言简意赅,“我以为都是暗部。”

懊恼的卡卡西还在自责没有察觉到埋伏,佐助已走近拔出土里的剑,顺便检查了那只虫子,不出所料,熟悉的很。

“是油女取根的虫子,”佐助还是好心告诉了一下卡卡西,“今天就由我们来守夜吧。”

油女这个姓氏卡卡西知道,取根倒是让他想了会儿,才想起取根曾在佐助的队里待过不久,之后去向不明。

然而连暗部都只能得到去向不明的结论,那也就只剩一个地方可去,团藏的根。

如果佐助没赶回来,三代目在昏迷不醒中死去,那么团藏大可以杀掉他,宣布是佐助杀害了三代目,即使计划暴露,取根曾经是佐助的学生,也会让佐助背上嫌疑。

但无论哪种可能性,他都必须死在这里,卡卡西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有两个小队的根,那是冲着他来的。

“……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啊。”卡卡西重新拉下护额,挡住写轮眼,既然佐助回来是救人的,需要警戒的对象就成了根。

然而除了最开始的虫子偷袭,接下来却全无动静,过了不久佐助就皱起眉,“应该不会再有袭击了。”

他留下保护三代目,一旦用出须佐能乎动静就会大到人尽所知,到时候就必须要有个说法,但若是什么都没发生,明天三代目醒来之后,团藏大可以撇清关系,再倒扣他一个自导自演。

无论如何,佐助也撇不清关系,甚至没办法指认是团藏做的,没有任何证据。

“你说什么?”卡卡西大感意外,说有根在附近的人是他,说不会袭击的人也是他。

“今天的事,我希望你能当做没发生过。”佐助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三代目,“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只会对我不利,没必要再多生事端。”

“可我就是人证……”卡卡西还想辩解些什么,这可是又一次针对火影的刺杀,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没用的,你所得出的结论是由我告诉你的情报。”佐助打断了他,只要没有发生战斗,推断就仅限于推断,而不能证明什么,“比起来你还不如查一下,三代目怎么会熟睡?”

这是整件事中唯一的漏洞,但佐助猜团藏就是在赌哪怕失败了,佐助也不能将此事公布于众,否则自身就会先成靶子。

卡卡西没说话,其中利弊他也明白,一夜无眠,天将破晓时,佐助忽然起身离开,没发出一点动静。

不久后三代目醒来,茫然发现自己在庭院里睡了一夜,才唤来暗部,“我怎么在院子里睡着了?倒是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在下不敢打扰。”带着面具的暗部单膝跪地,昨夜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时间还早,您可以再睡会儿。”

“辛苦你了,卡卡西。”三代目只是随口一说,卡卡西却抬起头,试图从那张年迈的脸上找出些痕迹来,但到底什么都没有。

“……不,分内之事。”

也许是三代目的好意,佐助进入暗部后的第一个任务,是三代目去忍校主持开学仪式时做护卫,只要潜藏在附近即可,顺便还能看看新生入学。

佐助实在是没办法做出什么欣喜的回应,这种预感在他看到陪着止水的人,除了富岳以外连鼬也在的时候,情绪就更难以保持镇定。

距离很远,他只能看到富岳笑眯眯的跟鼬从前的老师应酬,这也就罢了,留在一边的止水紧紧的抓着鼬的手,好像他从来没有跟鼬分开过似的。

三代目的讲话很快开始,新生们聚集起来排起队伍,他看到止水还是没松开手,直到鼬俯身抱着安抚了好一会儿,才紧张的一步三回头最终混进队伍。

……好在有暗部的面具,但佐助还是下意识的掰断了手边的树枝。

回想起自己的入学经历,哪有鼬来陪他,连父亲都是鼬争取来的,从头到尾都沉着脸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说明现在的宇智波和木叶,没有从前那么大的矛盾,其中也有他的出力,多少算是件好事。

即使如此,止水这小子果然怎么看都讨厌。

白毛的暗部悄悄出现在他身边,连声招呼都没打,“在看什么呢?”

对于认识的人来说,这面具实在是没什么意义,佐助懒得理会。

三代目的讲话已经结束,现在和老师们说着什么,佐助忽然看到了伊鲁卡,“那个人……是你的队友吧?”

“嗯,算有段时间吧,之后觉得自己想做的事是当老师。”不知为何,佐助从卡卡西的话里听出了点自嘲的味道。

在忍者之中,突然发现自己不想当忍者的人,多半是死了队友,意识到了自己的浅薄不足,佐助倒不是不能理解。

“……你的队友死亡率很高吗?”佐助实在是讲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卡卡西因此特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有面具挡住也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嗯,是挺高的。”

“我在暗部里,可是被称作杀队友的卡卡西。”当做玩笑话说出来,卡卡西貌似不在意的回过去头,伊鲁卡正和三代目聊着什么,还在不好意思的挠头。

“是吗。”佐助干巴巴的回答,“我的队友生还率还挺高的。”

本意是想说我们做队友就不用担心,可说出口怎么就有种刺耳的感觉,佐助不由得感慨,他和卡卡西果然什么时候都不和。

平淡无奇的一天,任何事都没发生,没有团藏搞事情,也没有奇怪的发展,佐助非常满足于这样的日常。

暗部是日夜轮班,没什么特别的事,他就和卡卡西一起下班,明明一起待了一天,还要假装在路上恰好遇到,想着在训练场私下聊聊的时候,走到才发现鼬早就等在那里。

“……”鼬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佐助怎么会和卡卡西一起?

困惑实在表现的太明显,以至于佐助在卡卡西打招呼的同时就先开口,“我和他是刚好在路上遇到的。”

卡卡西举起的手停在半空,现在疑惑的人变成他了,什么情况这种好像要跟老婆解释没出轨的发言??

“……有点事,要谈。”佐助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他要谈的是团藏,而这些刚好是他不想让鼬知道的事。

“……”鼬倒是没说好或者拒绝,甚至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只有佐助能在快要夜色的黄昏中,发现鼬的瞳孔缩小了一点点。

在鼬变得沮丧之前,佐助完全不想看到鼬失望的模样,他从来没有主动赶鼬走过,也没有瞒过鼬什么事,也足以想象鼬会受到打击,“鼬……”

但鼬已经调整好了表情,笑着打趣,“既然老师在忙的话,那我就下次再来吧。”

错身而过的时候,佐助回头想再说点什么,只是鼬头也不回的离开,又没有什么话能说得出口,他到底还是不想让鼬知道。

旁观了全程的卡卡西感觉自己仿佛在看,这俩人的反应和表情控制真是绝了,虽然真按剧情,他不就是那个无辜的第三者吗?

卡卡西在讲他做的调查,佐助却听得并不集中,脑子里反复的想着鼬礼貌的笑容,和头也不回的背影,肯定生气了吧。

说到底他就不该和卡卡西来这里,应该提前想到鼬会等他的可能性,不,压根就不该和卡卡西一起走,为什么非要在今天就立刻要知道情况不可呢?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吧?”虽然说佐助平时就沉默寡言,一点回应都没有,卡卡西还是觉得是他走神了。

“嗯,有听。”佐助回过神来,“即使我们抓到了人,也无法证明是团藏指使,除了想办法提高警惕,暂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那我岂不是白调查了?”忙活这么久卡卡西都气笑了,“你就准备这么忍下去,啊也是,你一向擅长忍耐。”

“三代目年纪大了,早晚要死的。”佐助也不在意,即使三代目一直向着他,但如果三代目不死,团藏就永远能躲在幕后。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夜色慢慢暗沉下来,一切都逐渐笼罩在黑夜之中,卡卡西看着几乎隐匿在黑暗中的佐助,突然觉得他有点反派的潜质。

“你还记得大蛇丸吗?”佐助突然说道。

“怎么?”没头没尾的话让卡卡西不知道怎么接。

“他当初也是四代火影的竞选人,”可惜比不上救世主光环,还有人柱力的支持,佐助慢慢说道,“传说中的三忍,你看好自来也还是纲手?”

这已经是在讨论下任火影了,卡卡西下意识的喊停这个话题,“三代目身体健康,别说那种话!”

可的确,在三代目活着的时候,木叶的僵持就不可能有任何改变,只会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激化,卡卡西忽然意识到,其实谁都不希望三代目一直活着,区别只是他们都希望三代目死于跟自己无关的方式。

“宇智波佐助,今天的谈话我会装作没发生过,希望你也能。”卡卡西站起身,“那么,就此告辞。”

佐助在确认卡卡西离开后叹了口气,他不需要卡卡西做同伴,不如说讨厌他的卡卡西才会让处境更有利一些,天色已彻底的暗了下来,唯有星空闪烁着亮起光辉,连月亮都笼罩在阴云当中。

是个杀人的好时候。

起码得告诉团藏,他知道怎么回事了。

回家时他路过了鼬的家,属于鼬的房间里亮着灯,灯火通明的族地让人安心,仿佛前世都只是个噩梦。

可佐助知道那不是梦,为了避免那样的结局,他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巧合的是,夜晚无人的街道上,鬼鬼祟祟的人不止他自己,有人在同样潜行,只是不像他是回来,倒像是刚出门,毕竟那宇智波的图案在衣服上过于显眼。

佐助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族地以外潜行的人或许有暗部,可宇智波没必要在自己的族地中潜行。

那人最后去往的地方是神社,而佐助确信今天不是集会的日子,富岳也不可能不通知他。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别人过来,佐助越发觉得蹊跷,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果然地下室的入口已经打开,对方似乎确信不会有人来,甚至没有恢复原状,就那么敞开着,足以在入口就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那个佐助太嚣张了!什么火影?宇智波再怎么做都不可能有人当火影,也就那种毛头小子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意外的听到抱怨自己的话,佐助倒是不在意,但听下去就觉出不对了。

“宇智波还没有走到末路,村子本来就是千手和宇智波一起建立的,在千手已经势衰的现在,正是仍旧团结一致的宇智波,夺回村子治理权的关键时刻。”

对话只是普通的鼓动言论,但这个声音佐助却非常印象深刻,这是宇智波斑的声音,不,目前还是假冒斑的宇智波带土。

接下来的对话不外乎鼓动和许诺,宇智波斑的身份是否真实并不重要,肮脏的利益分配,能够实行的计划,被刻画出的共同敌人……意外的既不是三代目也不是团藏,而是佐助自己。

一味地浇油点火又不会真的给予帮助,说实话带土只要不自己露面,算不上什么威胁。

默默听完,佐助就悄无声息的提前消失,看来他还需要卡卡西再帮点忙。

村子里死了人,本该由警卫队接手的案子,却被团藏闹大,咬定凶手应当在暗部。

死者是被苦无背后一击毙命,没有什么特别的忍术和打斗痕迹,能做到的人不说暗部,连上忍都有可能,何况还有各种可能的杀人动机。

佐助第二天照常去暗部上班,还没换好制服,就碰见了突然出现的卡卡西。

都是暗部,一惊一乍的也算习惯,佐助倒是不介意被围观换衣服,只是卡卡西靠在门口看了他半天,“……是你做的吗?”

不揭露,不审查,直接处死,比起暗部更像是根的做事风格,而佐助的回答就更值得揣摩。

“我不能杀团藏。”佐助确认好最后一个护手,转过头盯着卡卡西,“你要举报我吗?”

“……我昨天可什么都没说过,也什么都没听到。”卡卡西叹了口气,他该说谢谢信任还是干嘛做傻事。

“谢谢。”佐助不可置否。

“大可不必。”卡卡西实在经不住这声谢,“昨天接近你也是三代目的想法,他想看看我对你的看法。”

“说实话,很糟糕,我对三代目也是这么说的。”

“谢谢……我说真的。”佐助试图表现的真诚点,显然没能得到相应的效果,干脆换了种方式,“那么我告诉你一个情报吧,关于七年前九尾事件的事。”

“我确实看到了九尾眼中有着被写轮眼控制,宇智波对于写轮眼的控制,只有在三战时,有的尸首没能找回来。”

卡卡西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也知道的,只有那个人的尸首没能找到。”

之后的一整天,佐助也没见到卡卡西,该怎么说呢,多半是告诉了三代目,然后变成了专属任务吧。

并不算意外的发展,佐助在结束又一天的值班后,直接冲到了往常的修行场地,意外的没人在。

肯定是生气了……佐助心虚的回到族地,在路上又特意买了三色丸子做赔礼。

站在甘栗甘门口等打包的时候,佐助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就被这突袭给一下撞的晃了晃,金发的小脑袋从他腰间抬起来,“佐助老师啊啊啊!”

鸣人的眼神过于闪亮,让佐助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按捺住得意的心情,保持平淡的语气,“……怎么了?”

“快点教我手里剑嘛!手·里·剑!”鸣人抓住他的衣袖,开始疯狂摇动,“止水那家伙就能轻易击中圆心!教教我嘛!”

“但是……”难以拒绝,佐助实在是对这么黏人的鸣人无法拒绝,因此才一直躲着他,结果还是碰到了。

“您的三色丸子好了,欢迎下次光临!”好在丸子及时的拯救了他,现在还是鼬的事要紧。

“什么啊你居然喜欢吃丸子?”鸣人也注意到了,话说的嫌弃,还直接伸手想拿,被佐助举高了袋子躲开。

“……这是给鼬买的。”唯有丸子,这个肯定不能给鸣人。

“小气!”鸣人朝他做了个鬼脸,“那你就教教我嘛!”

“鸣人,我今天还有事,所以下次再说吧。”拿到丸子佐助就定下心来,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鸣人,连瞬身术都用出来落荒而逃。

“哎?”眼前的人突然没了身影,鸣人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气得大叫,“太过分了!啊啊可恶!”

等佐助到了族长家的附近,刚好遇到了三个族人,只是单纯路过却对他有着非常明显的敌意,随便朝人亮写轮眼可不是个好习惯。

话虽如此,佐助并不想浪费时间,何况这个姿态和距离,说不定正好是从族长家刚出来。

拐过路口还真就碰到了在关门的富岳,抬头看见他一时难掩尴尬。

破案了,刚才那几个人果然是刚来抗议完。

不巧的是鼬并不在家,在家的只有止水那个臭小子,还在看到他带了东西之后,非常积极的凑过来想翻看。

都已经告诉他了,是给鼬带的丸子,止水居然说出了,哥哥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这种非常欠揍的话。

虽然很想教训一顿……毕竟富岳在旁边看着呢,佐助瞪了他一眼,就果断离开。

不在修炼场,也不在家,那么鼬会在哪儿?没听说他突然接任务离开村子啊。

佐助只好带着丸子跳上了影岩,那是木叶最高的地方,总该能看到些什么。

木叶算不上繁荣的村子,大部分都是忍者,又大多都会外出执行任务,无论是街道还是森林,人数都不会太多,很快佐助就排除了目标。

鼬不在村子里。

回到族地时佐助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南贺川。

最后找到鼬的时候,鼬正站在悬崖边,看起来有点危险的距离,即使对于忍者来说还算不上危险,尤其是对鼬来说。

“鼬。”佐助站在不远处喊道。

直到此刻鼬才像突然惊醒般的回过神,一脸意外的看着佐助,“……老师?”

怎么会找到这里的,为什么要过来,有很多问题想说,鼬张了张嘴,又沉默的低下头,许久会才失落的低语,“……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佐助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低落的鼬了,很多事鼬都瞒着他独自处理,出现问题也在预料之中。

“老师肯定已经知道了吧,关于我晋升上忍失败的事……”鼬仍旧站在原地,因愧疚而难掩纠结。

“不,你刚告诉我的。”佐助皱起眉,忽然间一切都得到了解释,气愤的族人,他也没得到消息。

上忍的晋升需要全体上忍以及火影的投票,普通来说火影觉得可以,赞同票便不会太少,而忍者本身没什么劣迹的话,反对票也没几张,差不多就稳了。

话虽如此,鼬的选票却和往常不同,即使得到了火影票,赞同的票数比平时都高的情况下,反对票却也高得不像话,算下来居然没能通过。

微妙的是,佐助后知后觉的发现,一旦加入暗部,他就不能再拥有上忍的投票权限,连投票这件事都不知道。

这事儿团藏要是没插手就见鬼了,团藏和三代目的争斗这算是摆在明面上了。

“这事不怪你。”想通关节,佐助只能暗叹到底还是团藏道高一筹。

“老师……”鼬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委屈就像跟着一起爆发了似的,哽咽着泪水不停。

佐助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鼬哭泣的模样,对于佐助而言,鼬一向都是强大的代表,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以至于佐助忽然间意识到,现在的鼬还是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会苦恼,会委屈,会想得到认可,会脆弱的哭泣。

佐助的十二岁,精彩丰富,他于那年毕业,也于那年差点死在村外,有了一生中能令他奋不顾身的人,参加了中忍考试,还舍弃了一切叛逃出村。

而鼬现在也只是个烦恼而无措的小孩子,不是那个坚硬到能对族人对父母举起屠刀的人。

这是他的错,他把鼬想的太坚强,忘记了现在的鼬已经是和过去不同的两个人,他现在是鼬的老师。

佐助走向鼬,在鼬手足无措的同时,紧抱着他道歉,“……抱歉,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耳边的哽咽慢慢转变成不再压抑的哭泣,鼬在他怀里哭的喘不上气来,他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鼬的背,直到鼬总算平稳了气息。

“……我比别人的票都多。”即使眼角还噙着泪,鼬在哭完的第一句话还是不服气的倔强。

鼬和富岳为此做了非常多的准备工作,在集会上佐助夸下了海口,总不能在第一步就掉坑里,许诺会投票通过的忍者占了有一半,当然这也是看在火影的面子上。

然而到了真正投票的时候,有几个人却突然投了反对,仅是如此的话也就算了,剩下的人几乎默契的全都投了反对。

即使这是不记名投票,也太过明显能知道都有谁投了反对。

鼬到底没忍住,追上了有着明显厌恶神色的几个上忍,询问自己到底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

‘一看到你那贪求上忍的殷勤模样,就觉得恶心。’

虽然佐助能够理解,这不过是嫉妒的家伙在找茬,但对于还年少的鼬来说,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呢?”因为被打压所以必须更加努力,而加倍的努力却会引起他人的反感,造成更加严重的打压,鼬低落下来,这是个死循环。

“人是没办法受所有人喜欢的。”佐助开始反思是不是把鼬保护的太好了点,这些事怎么会轮到他讲给鼬听,“你能让一些人喜欢的特质,在另一些人眼里则会成为憎恶的理由,仅此而已。”

“而且,强大的人本来就会让弱者感到恐惧。”总算想起来丸子的事,佐助把纸包递给鼬,总算看到鼬精神了许多。

“我们终其一生,都需要学着和反对我们的人合作共存,所以别在意这些反对,你有自己想做的事对吧?”

“嗯。”咬着丸子,鼬只能点点头。

“你可是要成为火影的人,不需要把目标放在别人身上……”

“老师!”虽然佐助少见的话痨很有趣,鼬还是急忙打断了他,“我不是在意那些家伙的话,是因为……我让你失望了吧。”

鼬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愧疚,居然是因为这个吗,佐助一时间愣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师……不要笑我啦。”饶是再迟钝鼬也明白过来是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的眼神漂移。

“抱歉~”佐助倒是心情很好,招手让鼬凑近点,然后笑着并指戳了鼬的额头,“笨蛋。”

“……”鼬捂住额头,一时没说话,等佐助有点慌乱的问没事吧,才放下手露出又哭起来的脸庞。

“……老师记得我之前说,要是能成为上忍的话,就满足我一个愿望吗?”鼬声音闷闷的,红着眼角眼泪又快落下来。

“记得。”佐助是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真的很想要的东西吧。

“就是这个,”鼬细细的抽噎着,让佐助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当时向老师发过誓的……”

想起来了。

在待机长草的时候,鼬说他要成为火影,让所有人都知道佐助是火影的老师,谁都不能再关着他。

佐助总算明白过来,鼬想要像约定的那样,然后得到如同那时一样的戳额头,虽然现在没有实现也得到了。

“不用那么着急的,”根本控制不住表情,佐助满足到背后都要开花了似的,“你差点就破掉卡卡西的最小上忍记录了,还想创造最小火影记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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