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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赵林宗不言,身子微微前探,脸凑近了瞧她,“你该不会是真的拿她当成好朋友了吧?”

“倒也称不上,只是觉着,她人不坏。”谷雨瞧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脸,一时心动。

闻言赵林宗一笑,抬手轻捏了谷雨的脸蛋,看似亲昵,“嗯,是人不坏,但也不聪明,甚至称得上是有点儿蠢。”

一语双关,谷雨被这亲密的举动扰的心神不宁,倒没细想,赵林宗此言单指是秦葶,还是连她也一起算上了。

“赵公子,你怎么知道秦葶会来找我问令牌的事呢?”

今日谷雨本来好生的在花房当差,听说赵林宗这两日一直被留在宫里没出去,倒不想一早起便见着他来找自己。两个人先是说了会儿话,后他便忍不住抱着谷雨在假山里翻腾起来,正在兴时,瞧见秦葶跑来此处,以防生事,谷雨才慌慌张张跳出去同她说话。

“我当然知道。”赵林宗将自己的脸重新隐在阴影里,抬手整理自己的衣冠,眼中笑意冷却,不达眼底。

“秦葶要令牌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显然,在赵林宗这里看来,谷雨的话有些多了,他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因在阴暗处,谷雨并未察觉。

他的头面再次自阴影里探出来时,脸上又是那抹温和的笑,能蛊人似的,他伸手将谷雨拉至近前,轻轻在她唇畔印上一吻,指尖儿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极具挑/逗意味,“小东西,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让你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生怕有些事牵连到你,你不知道反而是好事,你若是真的因为我的事而吃了亏,我疼都要疼死了。”

“等我将手里的事办完,便接你一同回蜀地,”话落,赵林宗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只玉锣子拿在谷雨面前晃晃,“前两日在宫外见着,一眼便觉着适合你,刻意买回来送你的,好生戴着。”

他十分温柔体贴的拉起谷雨的手,将那只镯子戴到她的手上,举着她的手背轻吻一下,“睹物思人,别忘了想我。”

此时的谷雨,满脑子皆是桃花,目不转睛望着手上的镯子,再加上眼前这张英俊的脸,笑的似花一样灿烂。

秦葶晃晃悠悠自外头回到住所时,走的身上已经发热,推门进房,才将门合上,便觉肩膀一紧,随之一把被人自捞过,而后跌入一个温凉的怀抱之中。

一股熟悉的气息自身后传至鼻下,紧接着是何呈奕的声音自脑上传来,“一早上就没见着你人,乱跑什么?”

惊吓的次数太多,秦葶早已见怪不怪,听到他声音的刹那,颇有些认命的意味歪在他身前。

惊心

“就是出去走走。”顺便打听些闲事。

“你倒是清闲。”显然, 何呈奕今日心情不错,虽仍是阴阳怪气,可程度上较比之前轻了许多。

他将人自怀中放开, 而后扯着她的腕子朝内室床榻走去,秦葶身子朝后倾去,在身前形成了一个弧度, 警惕的放缓步子,颇有些不情愿。

感到手底下的人朝后坠去,何呈奕手上力道加重,将她整个人抡到身前,而后推倒在床榻边沿,随之他坐在秦葶的身边, 见秦葶要起身,将她肩膀按住, “别动。”

紧接着何呈奕的身子歪倒下去, 头枕在秦葶的腿上,腿前骤然一重,何呈奕的头就在眼前。

何呈奕闭着眼,双手交抱在自己身前, 一直紧皱的眉头才略有松散。

见他瞧不见的角度, 秦葶也学着他素日那副讨人厌的表情,仅用眼角睨着他。

到底是秦葶长相面善, 此刻她若是照着镜子, 就会发现自己做这刻薄的神情是何种的不伦不类。

也正是此时二人距离相近她才发觉,何呈奕眼底浮着青黑色, 隐略带着一夜未睡的憔悴。

宫中偶有碎言, 说何呈奕国事繁忙, 那不知死活的先帝留的烂摊子实在太多,何呈奕正一点一点的整治。

或是他不是个好人,但于国事上,兴许算得上是一位英君。

曾几何时,秦葶希望他能将那么些英明,甩在她身上一点点就好,就足够她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可这人油盐不进,执拗的厉害,喜怒无常。

“等进了宫,朕会让他们将一个人带来给你瞧瞧。”何呈奕闭着眼,对秦葶在心里的骂声丝毫未觉。

“谁啊?”秦葶想不到,现如今还有谁是她值得一见的,听着何呈奕似语气尚可,她又大着胆子问,“是小双吗?”

一提小双,很明显何呈奕眼睫微动,“你不提她,朕倒是忘了,她那条命还留着呢,得宰了才是。”

“哎别!”心下一急,秦葶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何呈奕的肩膀,此刻脑子转的飞快,他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小双的命还在。

何呈奕这人心性不定,秦葶这么久没敢打探小双的事就是怕这般如此,也怪自己嘴快,见他有了些好脸色便有些忘形。

被她这重力一捏,何呈奕掀开眼皮,眼中的疲色掩藏不住,眼中红丝显然易见,被他的大眼珠子瞪的有些心虚,秦葶自知失态,忙将手缩回,“别动她”

快速说完这句,她复而将唇抿上,隐隐能瞧出些委屈。

盯了她半晌,盯到人头皮发麻,何呈奕才悠悠长叹一口气,“你对她倒是不错,她对你,也还算过得去,可你忘了一件事,她当初待朕不好。”

说的倒也是实情,小双那人嘴坏,常傻子长傻子短的叫那时的何呈奕,闲时也没少给他气受。

他不仅要忍着旁人,更多的是还要忍着小双。

“她那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嘴坏心软。”

“可那时你也不知道朕的真实身份,你待朕还算可以,你图的又是什么?”他将头朝上又枕了枕,离的秦葶又近了些,看的更真切些。

“不是每个人对旁人好都是有心思的,小双待我就是这样。”关于她于何呈奕的过去,她不想提及太多,因为不知哪处便会触动他的怒点。

两年前初见当时的阿剩,她也警惕,但是后来她便认命了。

家乡里的那点薄田屋舍都被家里的刻薄亲戚分了个遍,再回去贫无立锥之地,那便不是家,她似一朵蒲公英,彼时的她自认是命运让她带到阿剩身边。

那抹她一直想要的安稳见过了便不舍得了。

那时的秦葶还单纯的以为,阿剩是个傻子又如何,又不会像刻薄亲戚那样待她,若真说起她图什么,那便是图这个吧。

何呈奕又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复而将眼睛闭上,面无表情又道:“你若是跟小双那样的人在一起,只怕要学坏,朕还是得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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