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怎么胡说了?”何呈奕轻笑一声,“她跟你叫娘亲,自然要管我叫爹爹,没说错。”
“这孩子聪明,记性还好,”话落,他自小榻上站起身来,轻抚着灼灼的发顶,“再叫一声!”
那灼灼似十分听他的话,又随着唤了一声:“爹爹!”
三人在一起的画面,倒是像极了一家三口。
一股怪异之感在秦葶心头蔓延开来,她觉着有些尴尬。
好似强被人拉了线,因为在她心里,她与何呈奕算不得真正夫妻的。
何呈奕的目光再次落到秦葶脸上,实则方才她不在时,何呈奕有意教了灼灼两句,她这才叫的痛快。
“将这孩子送出去,朕有话跟你说。”话落,他又坐回小榻之上,取了折扇自行扇动。
秦葶只好照做,也不想让灼灼在这里。
将孩子交出去之后,秦葶再次回到屋里,她素来怕冷耐热,南州的天气对她来说不算难耐。
此刻铜盆中的两大块冰融化了大半,隐隐有凉气透过来,秦葶站离的远了一些。
“过来。”他朝秦葶招手道。
无奈才一上前,被他扯住腕子,一把拉到身边来,打了弯,手上用力,秦葶背对着坐到他身前。
又是前胸贴后背,秦葶感到了他衣襟上的潮意。
他一条腿在榻上曲支起,一条胳膊将秦葶圈起,明明这会儿天气热的很,却仍要靠的这般相近,“你喜欢那个孩子?”
“是。”秦葶点头。
“给她找好下家了吗?”他又问。
“差不多了。”一提此事,秦葶心口就发堵,一想到再过几日就要和灼灼分开就难受。
就算是养条小猫小狗一年半载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奶娃娃,虽不是亲生,可自打看到她那眼,秦葶就再也舍不得放下了。
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份使然。
“你若是真舍不下,就带她回宫吧。”何呈奕一早便瞧出她舍不得。
闻言,秦葶果然眼皮跟着撑大,随而有些不敢置信的侧过脸来,何呈奕的脸近在眼前。
试想从他脸上寻到一点戏谑,然,他好似不带逗哄之意。
“真的?”终是忍不住问。
他慢眨眼皮后又睁开,“君无戏言。不过,朕有个条件。”
此一句,让秦葶在心里升起的一点好意一下子消了大半,她就知道,何呈奕怎么会是那般好心眼的人呢。
“什么?”这回秦葶问的很痛快。
只瞧何呈奕整个人又贴了过来,将秦葶往自己怀里又送了送,眉目一弯,薄唇贴近她的耳朵,压了声线,仅用气声道:“你得给朕生个孩子。”
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秦葶的脸色浮了淡粉,何呈奕眼见着秦葶一点一点红起的耳轮,一路向下,连至脖颈。
他得逞似的以手指轻拨动她的耳垂,又问道:“你答应不答应?”
生孩子这总事,秦葶从未想过,她自小营养不好,初/潮来时便比同村别的姑娘要晚,后来为了活口随奶奶一路逃慌,记得有一次天降大雨,正值她月事,那日受了凉,之后便开始不准。后奶奶不在了,也没人教她这些,她便觉着这是个麻烦事,再来时便将脚伸进凉水中去,生生憋了几次。那之后便很少来了,一年左不过回。
此事事关生子,秦葶还是后来从小双那里知道的,可那时她还想,她和阿剩在一块儿也不可能生孩子,更不可能另嫁旁人,生与不生都无所谓。
她自也不愿胡乱生个孩子出来同自己一起吃苦的。
但一有了灼灼,她每每想起,也是有些后悔的。
何呈奕这次却不晓得她在想什么,才刚想开口,便听秦葶突然来了一句:“我劝你还是不要娶我。”
“为何?”何呈奕以为她又要闹别扭,脸上顿时没了笑意。
“我以为你该当知道的,”秦葶一顿,挑着捡着说的委婉,“从前在宫里,你我”
“我应是不能生的,你应该能想到。”
从前二人几乎夜夜同眠,何呈奕精力旺盛,每日一次算是最少,且事后从未让她喝过避子的汤药。
闻言,他脸色一提,好似没听懂一般,且又绕着说道:“若是能生,你肯生吗?”
“我”
“你就说你肯与不肯,旁的朕不想听。”他打断秦葶的话。
秦葶别过眼,“你若是想传宗接代,还是去找别人,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若朕只想着传宗接代,现在宫里的孩子要多少有多少,”话赶话说到劲儿上,他撑着胳膊坐的直了些,一只手又习惯性的捏上秦葶的后颈,“朕不管你能不能生,朕只问你愿不愿意生。”
“为朕生。”他对于此事上颇有执念,似钻了牛角尖儿一般,只想要秦葶干脆的一句话。
当然不愿意。
秦葶低头抠着手指头不肯回话。
“说话!”他又催促道,语气加重了些,也显得更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