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上)
她嗅到成熟男人身上醉人的香气。
像覆着层层积雪的冷松,像浩瀚无垠的大海,像蓄满水汽的低云。
她听从魔物的本能,毫不犹豫地扑倒养父。
渎神令她兴奋,而他主动抱过来的双手,却莫名让她产生流泪的冲动。
“父亲……”她依赖地搂紧他的脖颈,坐在他腿上,急切地将自己唯一纯洁的地方献给他。
而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一不是g净的,都将在今夜被她弄脏。
直到天亮,神父才脚步虚软地离开古堡。
他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违背神意的事情,可他不想阻止。
他也无法阻止。
就像你不能要求老虎吃素,鲸鱼上岸。
他不能要求魅魔,永不猎杀男人。
除非——他真的忍心看着她si。
直到三天之后,他才再次走进城堡。
不出所料,昏迷的勇者躺在她的床上。
魅魔餍足地展露着越发成熟、也越发诱人的身t,笑嘻嘻地迎上来吻他。
所有的青壮年男人都是美味的食物。
仇敌也不例外。
魔力大增的她,急切地渴求着更多力量,轻松捕获勇者身心,令他忘记坚韧的意志与光明的理想。
“至少给他留条命吧。”神父有些不忍,低声说道。
“父亲总是这么善良。”魅魔不以为然,却不愿破坏两人之间难得和平的气氛,微微点头,“我会认真考虑您的建议。”
对于勇者而言,变成失去骄傲与力量的废物,或许bsi更痛苦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镇子里的年轻人们无一例外地面se发青,神情恍惚,而前来除魔的勇者一个接一个失踪,终于有人怀疑到了神父身上。
“我看见他和魅魔说话,魅魔还对他笑!”面包店的老板娘站出来指认。
“一定是他出卖了勇者,他和魅魔是一伙的!”卖花姑娘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义愤填膺的民众们将神父五花大绑,架在柴火堆上。
“烧si他!烧si他!”大家不敢针对强大又美丽的魅魔,纷纷将愤怒和恐惧发泄在这失职的教徒身上。
他们忘记昔日曾经受过他多少恩惠,曾经从他温和低沉的话语里,得到过多少安慰。
神父缄口不言,安静地站在人群中间,背靠令他倍感亲切的十字架。
他抬起头,向净澈的天空看去。
魅魔很快赶了过来。
她已脱胎换骨,充沛的魔力灌满羽翼,轻轻一扫,便将众人的身t掀翻,尘土上飏,迷住所有怒视神父的眼睛。
年轻的魔俯冲而下,绸缎一样顺滑的长发在空中散开,发梢擦过柴堆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变成yan丽的猩红se,在神父面前招摇舞动,像披满蛇发的美杜莎。
神父悲伤又温柔地看着他一手养大的孩子。
一切灾厄由他而起,si亡也无法抵消他犯下的罪恶。
活在这人世,一遍遍咀嚼甜蜜又苦涩的毒果,并不bsi好受多少。
可他没有选择。
他的贪婪与妄念,全部由她而起。
他试着拒绝,试着逃避,到最后还是无奈地接受这既定的命运,即使必须违背上帝的意旨。
魅魔从来不会想这么多。
她只知道,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魔力衰弱时,就要赶快捕猎。
她喜欢他清冷的味道和温热的身t,喜欢他严肃的面孔和柔软的心脏,喜欢割裂与反差,喜欢他为自己一次次破例,终至失去一切。
喜欢就不能让他si。
她扛起有些虚弱的神父,给了不自量力的人们一点儿教训,展开双翼,带着他飞向新的家园。
破旧的古堡已经不适合居住,她用男人们献上的金钱,从商人手中买下一座漂亮的庄园。
这里有湖水有草地,马儿们悠闲自在地散着步,别墅外层涂满鲜yan颜料,为了讨神父喜欢,她还不合时宜地买来许多庄严圣洁的油画,挂满走廊和房间。
神父在这里住下。
失格的他不再适合出入教堂,却保留了很多旧习惯,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为魅魔、为自己、为麻木而穷苦的人们祷告,无数次翻阅《圣经》,寻求心灵的短暂安宁。
魅魔寻欢作乐,在庄园中豢养了许多年轻英俊的男人。
吃腻大鱼大r0u,她偶尔也走进神父房间,像小时候一样,温顺地伏在他的膝上,听他念诵枯燥晦涩的教义。
他们不常发生关系,魅魔顾忌着凡人的脆弱,总怕消耗他过多的jg血,而神父,大概总是在自我厌弃。
“父亲……”下雨的夜晚,魅魔侧躺在靠窗的沙发上,身上只罩着层轻纱,x口和腿间布满别人留下的暧昧痕迹。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和不谙世事的少nv没什么两样,看着坐在灯下写字的神父,声音娇媚,“父亲,你会参加我的成年礼吗?”
握着羽毛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神父叹了口气,诚实回答:“恐怕不能。”
和人类相b,魅魔的寿命未免太过漫长,她二百岁才能成年,到那时候,他深埋地底的尸骨大概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
魅魔撅了撅嘴,有些委屈:“那你得给我备一件礼物。”
“一件特别的、别的魅魔都没有的礼物。”她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很空,空得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无法填补,于是主动坐在他腿上,亲亲蹭蹭,四处点火。
神父渐渐衰老,头发花白,步履蹒跚。
大限之日,魅魔守在他的床前,为了让他走得安详,破天荒地穿了一件保守的修nv服。
可她的长相越来越美yan,x口绷得不像样,不显圣洁,反而更添y1ngdang。
这样不l不类的打扮,像她和他之间的感情,注定不为世人所容。
“父亲……”眼看老者眼底的光越来越黯,魅魔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问出个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问题,“父亲,你后悔吗?”
后悔收养我吗?
后悔心慈手软,纵容我放肆行凶吗?
后悔活下来,将人类无b短暂的一生全部交给我挥霍吗?
神父缓慢却坚定地摇头。
他将从不离身的十字架摘下,吃力地塞进她的手里,微笑道:“你要的礼物。”
就像神赐予魔的亲吻,荒谬又珍贵。
几十年过去,魅魔已经爬到魔族的顶端,拥有无数随从,手握十字架,并无任何不适反应。
她哭得越来越伤心,紧抓着神父苍老的手,ch0u噎着大声问道:“父亲,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或者说,您还愿意再见到我吗?
神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坚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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