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节
&esp;&esp;裴延把麻袋一样的校服，撑了起来，那种劣质与全国雷同的感觉，都消失不见。
&esp;&esp;上衣只有两个扣子，他全扣上了，粗糙的布料磨擦他的锁骨，他皱眉，扯了扯衣领，露出那一片清晰的线条，与冰尖似的喉结。
&esp;&esp;咽了下喉咙，喉结上下滑动。
&esp;&esp;兰絮眨眨眼。
&esp;&esp;似乎察觉她的目光，裴延垂眼瞥向她。
&esp;&esp;兰絮移开目光：“咳。”
&esp;&esp;其余女孩子都矜持了。
&esp;&esp;她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像兰絮和帅哥一样，把春晖中学的校服穿得这么好看的。
&esp;&esp;他们刚走出教室，一阵吵吵闹闹，几个人冲到走廊。
&esp;&esp;他们就是和燕燕对立的。
&esp;&esp;就着楼道昏暗的光，他们看清裴延和兰絮，骂声停住。
&esp;&esp;兰絮抱着手臂，裴延手上拿着一截椅子的细铁管，抬起脚，单脚踩在走廊一张椅子上。
&esp;&esp;他挥动铁管，砸在走廊栏杆上。
&esp;&esp;“铿”的一声，细铁管整根弯了，就连走廊栏杆，也凹了一块进去。
&esp;&esp;裴延敲敲铁管，笑了一下，转头对兰絮说：“啊，这就坏了。”
&esp;&esp;兰絮：“让你那么用力。”
&esp;&esp;对面的人：“……”
&esp;&esp;……
&esp;&esp;最后，裴延和兰絮什么都没做呢，那几个人就骂骂咧咧跑了。
&esp;&esp;燕燕大获全胜。
&esp;&esp;春晖中学附近一条小吃街，几人坐在一家刨冰店外。
&esp;&esp;燕燕还沉浸在刚刚的场景里：“好帅！好酷！兰兰你们太厉害了！这是不是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esp;&esp;裴延有点惊讶，他还以为，燕燕什么都没学。
&esp;&esp;兰絮跟燕燕说：“你看得出来吗，他是裴延。”
&esp;&esp;燕燕缓缓睁大眼睛：“裴延？啊！那个老巴着兰兰的爱哭鬼！”
&esp;&esp;兰絮、裴延：“……”
&esp;&esp;兰絮忍笑：“爱哭鬼。”
&esp;&esp;裴延也笑了下，街边的路灯照得他耳尖有点红。
&esp;&esp;他们之间，燕燕有点插不上话。
&esp;&esp;她很羡慕，小声说：“如果大头在就好了。”
&esp;&esp;兰絮问：“对了，大头呢？”
&esp;&esp;燕燕吃着刨冰：“他去南方打工了。”
&esp;&esp;兰絮伸手，揉揉燕燕的脑袋。
&esp;&esp;燕燕眼角发烫，说：“我去一下厕所。”刨冰店里有厕所。
&esp;&esp;关上门，燕燕哽咽了。
&esp;&esp;在福利院，燕燕一直在送别人离开自己。
&esp;&esp;到初中，多少人在初二就辍学打工，交120元给学校，等初三拿一个毕业证，就算“初中毕业”。
&esp;&esp;她问院长妈妈，大家为什么都在追求“酷”，院长妈妈让她别被带坏，可是，到底什么是坏呢？什么是好呢？
&esp;&esp;其实和兰絮重逢，她在惊喜后，也有一丝阴暗，同一个福利院，为什么兰絮上新图，她上春晖？
&esp;&esp;可是，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的需求没有被无视。
&esp;&esp;兰絮不教育她什么是好坏，她只是带她体验了一下。
&esp;&esp;对面那些人叫嚣得再厉害，也不过那样。
&esp;&esp;一点都不酷。
&esp;&esp;真正的酷，是处于引导地位的，比如兰絮和裴延。
&esp;&esp;燕燕用力抹着眼泪。
&esp;&esp;兰兰还是和以前一样，尽力地照顾她，而不一样的是她。
&esp;&esp;……
&esp;&esp;等燕燕平复情绪，已经过了20分钟，不知道兰絮和裴延走了没，她连忙跑到店外。
&esp;&esp;只看昏黄的路灯下，少年和少女手上各自垫着一张纸，拿笔写着什么。
&esp;&esp;他们用一条有线耳机，各听一半，笔端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