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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天庭批发白月光9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来者正是不知为何,这些日子见得颇多的紫霄神君。

司命吓了一跳。

只见这位神君,前些日子面上还一派风华正茂的,正是过了情劫、道心平稳,可得意的时候。

可现在这模样是啥情况?

男人已没了往日的从容淡定,面容憔悴,身子几近虚到撑不起那套裹得严严实实的仙神衣饰,谁瞧了都认不出这是天庭上从二品的神君。

哪怕司命这些天为太徽上仙的情劫一事c劳许多,也没把自个儿折腾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司命!你、你不是说那nv子转世投胎去了么!”紫霄神君眼冒血丝,看着已是神识俱疲的模样“可、可、可是她——”

“您慢点说,话说明白来。”司命默默同他上了盏茶。

一杯养人神识的灵山玉茶下肚,惊恐万分的紫霄神君这才缓过来些。

他颇有些哀怨地看向司命。

“司命,你跟本君说实话。”他把舌头给捋直了说,“本君在凡间历劫那nv子她真的转世投胎去了?”

——当然没有,她就搁你屋后躺着,离你没差几步路呢。

这话司命可不敢说,只在面上装作沉静,问道“神君此话怎讲?”

“她的怨魂现在夜夜索本君命来了!”

噗——!

司命差点没憋住把茶喷了,连连咳嗽几声,就听见紫霄神君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她就穿着凡间时最ai的那件g0ng装,鹅hse的,夜夜都来寻本君!”紫霄神君的话都颤抖着说,“有时在本君房中,有时本君抬眼一看镜子,她赫然就在本君身后,临终前形销骨立的模样,还冲本君笑!”

“神君莫要说笑了,神君身为高位仙神,寻常鬼怪连近身都无法,何来怨魂索命?”

“说笑?你觉得本君是在说笑?”

见司命脸上神情就差没把“荒唐”二字刻脸上,紫霄神君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狐毛围脖。

两道极深的抓痕印在他的脖颈间,血迹未g、淤青未消,似是有人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颈,要将其置之于si地!

“”

“看见没?她真是要索了本君命去!”紫霄神君重新围上围脖,惊恐道,“本君本君哪里都躲不掉的,就是设下禁制、用重重护卫,甚至到友人府邸暂住——”

那着鹅hg0ng装的nv鬼都能寻来,唤他“太子殿下”然后张牙舞爪地就要将他撕碎!

短短数来天时间,就将好好一个高位仙神给折磨成这副模样。

“她那怨魂,是何时寻来的?”

“就在本君赴应妙多宝真君喜宴回来的当天夜里。”紫霄神君一五一十地解释道,“本君害怕是因得罪了帝君,往龙虎山那儿拜过礼,可白泽大人说帝君闭关了!”

白泽是帝君座下神兽,帝君闭关时代为掌管龙虎山中诸事。看他模样,倒也确实像是对怨魂一事一无所知。

司命思索片刻。

“普通凡间nv子就算化为怨鬼,也断不可能伤到仙神之t,神君你——”

是不是得罪了地府酆都,幽冥道中人?

此事实在离奇。司命只能推测是紫霄神君得罪了掌幽冥中哪位有本事的,对方又知悉他道心不稳的来源,故意整他去。

可紫霄神君显然无法听信司命的推测,一掌拍在桌上,目光几近哀求。

“司命,求你救救本君吧。”他就差没给司命跪下了,“只要她不再来缠着本君,要多少福禄都行!”

“”

司命挺想说一句,当初到处想寻她的是你,现在人家寻你来了,求人家赶紧走的怎么还是你呢?

若白乐在这,怕是能笑得直不起腰来。

堂堂高位仙神被一怨魂吓成这样,说出去极不光彩,紫霄神君这才偷偷求到司命这来。

司命看笑话是看笑话,可若这桩事不了,也很难缠。

“我再看看命格簿,替神君想想办法吧。”他只能无奈道,“神君这几日,呃,先试着对那怨魂诚信忏悔几句?万一她怨念就消了呢?”

“本君心都快掏出来给她看了,就差没掏肺了。”紫霄神君yu哭无泪,“司命快想想办法吧,本君马上要成这九重天上书。

“——喂,那什么景什么之?”

头顶忽然遥遥落下一声,青年顿时一惊。

他下意识抬头望去,可刚一落眼,心便停了半拍。

明明少nv容颜已是左右,等那边到十五六之后再往回搬,等不及的可以去ai发电支持一下咩

已发ai发电?˙▽˙?

天庭批发白月光11我不去

昭明翊汉帝君,在百年前曾有一劫,是为情劫,却并未过司命之手。因此待得司命急匆匆派白乐下凡时,他那情劫已为天道注定,不可更改。

而白乐左右下来都下来了,索x陪在帝君凡间投胎身边一段时间,将他护到遇见真正情劫中人就好。

——可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帝君的情劫早就过了,人也早已魂归九重天上去!把白乐凡间投生的骨灰都给扬了!

所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乐人还ga0不清楚状况,就已被唤作旺旺的帝君投胎少年给推到了空地上。

他自己则席地而坐,取出一花面鼓来,熟稔地敲出一段节奏韵律。

这韵律渐渐自白乐的记忆中唤起。

她的身t凭本能而动,手腕翻飞,赤足银铃清脆,两束长长的乌发鱼骨辫在周身打起旋来,看得人移不开半分目光。

而那高大威猛的白虎与黑狮也起身,随少nv心意而动,不时将她托举而起。

那打鼓的少年手中节拍不停,双眼却始终随少nv而动。见那舞nv衣摆头纱上下跃动,鲜yan明媚如翻飞蝴蝶,与猛兽同舞。

“好!”“好!”“再来一个!”

一舞终了。

胡人戏少见,表演途中便有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叫好起哄。

旺旺从地上跳了起来,脸上挂着笑,挨个讨钱收。见有人趁乱还想往那胡人小姑娘处靠,还一挤过去,指着布兜说:

“见笑见笑,这胡人戏您可看得开心不?”少年脸上嘴上都热烈,拐着弯儿骂道“才出两文钱就想伸手0去,再多出几个铜板可是直接往楼上去了!”

他们卖艺正在一个青楼楼下,楼上的姑娘们倚着栏杆向下看,闻言都咯咯直笑。

那被下了脸的人面上挂不住,嘴里骂了两句,往那布兜里又丢了两文,赶紧跑了去了。

白乐就坐在白虎旺财背上,看少年到处收钱,心底正思索着。

“——市集繁忙,不得在此聚众!”

几声大喊声传来,少年果断把钱都塞进布兜里,一把抓过二尾猫,翻身也跨上旺财背。

“我们走!”他迅速道。

在街头卖艺这么久,他们早熟知市集官兵驱人的路数。几道惊呼声响起,一白虎一黑狮便灵巧地载着少年少nv冲出人群。

待到官兵赶到时,他们连个影儿都不剩了。

白乐侧身坐在白虎背上,背后少年的x膛炽热。他低头扫了她一眼,没多言语,只往城外去。

他们带着猛兽,不好在城内过夜。

直到离开城门几里地,漫步入一森林,找到他们昨晚露营过的痕迹后。少年便一把跳下白虎背,将布兜往地上摊开。

铜板声叮当作响,少年指间往唇边一抹,埋头认真数起钱来。

白虎旺财和黑狮福来都趴下身来休息,白乐抱着喵喵,靠在狮虎腹部,两只眼都直直地盯着少年。

他的面庞尚且青稚,身形长开了些许,朴素布衣下的躯t瘦削修长。他在数钱时的神情总是尤为专注,一个铜板都不曾放过,毕竟这可都是他和白乐的辛苦钱。

“——七十二文,这次还可以。”反复数过三遍过后,他方才长舒一口气,道“可以给它们三买点r0u吃了。”

“吼!”

一听到有r0u吃,旺财和福来立马抬起头来,眼睛都亮晶晶地盯着少年看。只有喵喵有些不高兴,走过去冲他叫了一声。

他00它的头,无奈道“好好好,你也有鱼吃。”

“喵!”

二尾猫这才满意了,两条尾巴晃啊晃,回到白乐怀中。

少年看向正抱着膝,乖巧异常的少nv,在心底估算了下价钱,还是同她道:

“你想吃些什么?”他想了想,“还是先攒攒,留着给你换身衣服?上次问到那一尺布要——”

“赵乾天。”她忽然道。

不是那可笑的,同给兽类起名一个路数的“旺旺”,而是——

“”

正自个儿玩自个儿的三兽忽然一抬起头,看向周身气息骤然一变的少年。

少年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在听到那个名字过后,便仿佛被彻骨的寒意所浸透,让看向她的目光锐利非常。

“g什么。”他冷冷道。

一袭布衣,头发缭乱扎成小辫,四处吆喝着陪笑卖艺

唯有少年脖上红绳挂着的一枚玉清莹剔透,若在手里细细揣摩,便能惊见微雕奇观一字曰:

——赵!

是曾经富可敌国,商事满天下的赵氏本家!

赵乾天sisi地盯着少nv,想从她那挖一个忽然唤他本名的答案。却只见少nv低下头去。

“没什么,”她喃喃道,“你是赵乾天,那我现在就是小乐”

“你当然是小乐,还是你又要给自己换名字了?”他不耐烦地打断她道“我这名字给你如何?旺旺旺旺,寓意多好啊。”

“听着真像狗叫。”

“那你还这样叫我?!”

赵乾天一阵无语,过来坐到她身旁,一同靠在白虎黑狮柔软的腹部间。

他摩挲着颈上的玉,若有所思。

那玉早已被他盘过千百次,愈发润泽莹碧,同她耳朵上坠着的坏水头根本不能b。

他低头,越看她耳朵上的两点碧绿越不顺眼,发狠话道:

“去下个城里,我去找个零工做,拿工钱给你换个好点的坠子吧。”他语气里有几分不知真假的嫌弃,“天天晃得我眼花!”

白乐不搭腔,也不想泼少年冷水说你得打几个月的零工,才能换个你看得上的坠子啊?

——昔日赵氏少当家,如今竟沦落到这般田地。

同一个驯兽舞nv四处卖艺为生

白乐望着他起身去,拍了下黑狮福来,一人一狮走入林中,不久便抱回许多柴火。

少年手脚利索地生火,再从怀中掏出剩下的g粮烘烤,模样根本看不出是往日的天之骄子。

唯他周身气宇藏不住。

少年眸中映着火光,背影孤寂却不落寞,更像是蓄势待发,等待x中烈火再度燃起的时刻。

——金鳞岂是池中物啊。

赵乾天将烤好的g粮往她怀里一丢,自己三下并作五下吞咽下去,便望着篝火沉思了片刻。

“我们上京去吧。”他忽然道。

他转过身来,手里紧紧握住颈上的玉,望着少nv的神情犹豫片刻,便坚定道:

“小乐,”少年认真注视着她,道“——你信我么?”

信他要成一番大事业。

要将他被夺去的一切悉数夺回,要将赵氏本家的牌位重扶作正,要将那日燃尽赵家的大火

熊熊燃烧,直至烧遍整座京城。

将仇敌全部打入阿鼻地狱当中。

永世不得解脱。

——少年眼中就是有如此的恨,且一日不曾消退,越烧越旺。

白乐也是在当时才意识过来,又或是说她总是下意识忽略过去,忘了少年名作“赵乾天”,而从不是她起名可笑的“旺旺”。

以复仇为火,便要将自己先烧g净。

——他最后也真的差点做到了。

现下一切都不是真的。白乐对自己默念道。我正在太徽上仙情劫当中,帝君情劫早已渡过,结局注定。

帝君,亦或是赵乾天。只要白乐一点头,他就会上京去,最终夺回属于他的一切,重振赵家。

他还会遇到他真正的情劫并再不会想起与一个驯兽舞nv四处卖艺的屈辱过往。

这是百年前便由天道定si的命格。

如今不过重演。

旺财、福来和喵喵察觉到气氛不对,都纷纷停下玩乐,抬头望向它们主人与半个主人。

半个主人似乎正在求主人什么事情,而主人,嗯

她对着半个主人笑了。

并欢快道:

“我——不——去。”

“郡主?郡主?该起了——”

“我说了我不去!你怎么这么——”少nv忽然坐起,满面怒容道。

“”

青儿被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郡主,手里还扯着她半床被子。

白乐回过神来看见她,人也傻了。一主一仆四目相对。

——她这是回来了?

“郡主,可是不愿回京?”青儿以为郡主突然又哪里不高兴了,战战兢兢道“这,回京行程已定,安平王殿下摆了、摆了接风宴——”

“不,我不是不愿回京,”白乐头痛道,“我是——唉算了。”

“那奴婢给您梳妆了?”

“嗯。”

方才还是露宿山野,连身上衣服都得扯着布算价的驯兽舞nv。一觉醒来便成了穿金戴银、有侍nv服侍的高贵郡主

青儿给她梳着头,白乐索x发呆,看着镜中自己模样。

美人额前一点莲。

那莲心生三瓣,据青儿所言,这是望舒郡主安柏月出生时便有的胎记,司天监还说是吉兆,让安平王大喜,当年赏了好些赏钱。

司命说这是“双生莲”,可令她的神魄往返于凡间和天庭躯壳,莫非这便是它的作用?

——可她去的根本不是天庭躺司命榻上的躯壳,怎么莫名其妙成百年前帝君情劫中的“小乐”了?!

别说人对不上了,连时间都对不上啊还是说这只是近日听说帝君带三兽上天庭后所做的痴梦?

她方才也正以为是梦,才会笑盈盈地对那赵乾天说:我——不——要。

当年白乐哪敢拒绝他,随他上了京去,看他同那真正情劫——赵氏旁系的大小姐相遇。

两人恩恩怨怨ai恨情仇拉拉扯扯,最后成功让白乐不得好si。

可叹那曾问过她信我否的少年,会在她si不瞑目的尸身上撒一把金子,眉目间尽是嘲讽道:“贪。”

——左右不过是梦中记忆,那她任x一把,不贪了呗。

难道帝君还能下凡来抓她不成?

————————

天庭批发白月光12入京

他们歇脚的旅店离京中不过数十来里,若快马加鞭,昨日夜里便可入京,可如今世道算不上是很太平,京郊山路间有土匪猛兽,他们昨日方才救下秦景之。

安平王麾下的官兵谁不知道望舒郡主是殿下的心头r0u、掌中宝,生怕惹得这位祖宗有半点不高兴。

误了仕途事小,赔了x命事大。

因此就算白乐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底下人也没一个敢催促的,都备好了车马,等着呢。

“那书生自个儿走了?”白乐扶着青儿的手上车,闻言一惊。

“是,大清早就走了。临走前还让向郡主再道声谢。”那将领迟疑些,在车外禀报道“说,来日考取功名,定再报郡主相救之恩。”

“那书生想来也是被郡主迷住了。”青儿咯咯笑了两声。

“妄言。”

美人瞥了她一眼,青儿登时不敢再说话。

白乐指尖搭在车窗边,思索片刻,对将领吩咐道:

“挑两个腿脚快的追过去,把他护到京城。”她想起昨天那熊“别走半路又被畜生给吃了。”

“是。”

将领得令退下。

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起步,为首的令兵挂起安平王府的旌旗,准备入京。

白乐在车内闭目养神。

——太徽上仙的情劫,帝君百年前的情劫

大抵不过梦吧。

“郡主,郡主。”

不知多久后,她睁开眼,就听到一阵市井间的烟火喧嚣。

方才还匀速行进的车马顿时变得十分缓慢,在人群中艰难前行,不时还能传来令兵高声开道的声音。

离京去往遥远的舜州好几个月,连青儿都有些想念京中热闹,却也忍住不掀开车帘。

“郡主,您可千万别再往外头瞧了。”她无奈笑道。

“怎么说?”

“上次您刚一露面,争着抢着要看您容颜的百姓就挤破了头,闹得东大街全给堵着了!”

最后还是驻京白虎卫带兵驱人,方才还给望舒郡主一条回家路。

白乐:

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还真可怕。

这次她不露面,百姓虽有猜测车内坐着的是望舒郡主,可在官兵威慑下也不敢靠近,让车马得以在拥挤的人群间缓慢行进。

“不过这条街今天也不走集啊,人怎这么多”

“——福财酒楼开业,大喜大喜,大家同喜!”一道窗外猛地传来道高呼。

白乐下意识便想凑凑热闹,被青儿按住了手,摇了摇头。

车马也停了下来,外头锣鼓喧天,人群都围着堵着,一时间竟也驱散不开。

青儿悄悄给车帘掀了个缝,往外头看去,也有些许人声议论往里头倒了进来。

“福财酒楼?这名字可俗”

“人别个行商的都生怕士子大夫瞧不起,起名多风雅,这家倒好——”

“诶——你们可别看他不起啊。”有个通时务的忙叫停道“这福财酒楼的东家可是个有能耐的。”

“怎么说?”

“好!好!再来一个!”掌声突然淹没了议论。

青儿瞧了会儿,明白情况,便转头向郡主汇报道:

“有家酒楼新开业,请了胡人狮虎戏作当街演出,可热闹了。”她啧了一声“听名字,应是那福财阁东家的产业。”

“福财阁?”

“郡主也觉得吧?这名字可俗。”

白乐倒没很大感想,只在听说“胡人狮虎戏”时略有意动,很快便按下不表。

倒是青儿对这福财阁东家意见很大的模样,忍不住发了一通牢sao。

“这福财阁一年前凭空出世,做珠宝买卖数月就抢走京中老牌大半生意,当时还夸这东家是个有才g的。”青儿愤愤道,“可之后他们还把生意做到了布匹、食肆,五花八门,还都极来钱!”

“挺厉害的。”白乐也不知道她在愤慨什么,只能附和道。

“厉害甚啊?!那东家可是一点规矩都不讲的!”青儿惊讶道,“他哪里是在做生意,根本就是在抢人地盘!礼节孝敬他全不管——连郡主您手下铺子都被b得关停几家!”

“咳、咳咳!”白乐险些被呛到。

得,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等着吧,再这么嚣张下去,那福财阁迟早出事!”青儿满腹怨气地坐回位子上。

白乐在脑内搜寻了一番——果然,青儿的哥哥就是借她的光在那几家被关停的铺子里做事

毁人生计,难怪人怨。

不过听窗外动静,这福财阁在百姓间倒名声极好,也多捧场热闹。

令兵也终于清出了一条道路,载着郡主的车马继续缓步行进。

待车马走后,来围观的百姓马上填上了空位,看这平日里少见的胡人狮虎戏。

——据说这福财阁的东家极好这戏,每逢开业喜事必演,让京城百姓在这一年里也看了不少。

一个背着书袋,身着青衣的书生艰难地在人群中行进着。

他抬头望向那渐行渐远,挂着安平王府旌旗的车马“郡主”

有人忽然拉了他一把。

秦景之一看,那人一身红衣,笑容可掬的模样,正是方才在台上道“福财酒楼开业大家同喜”的掌柜。

掌柜指了指张灯结彩的酒楼楼上,满面堆笑道:

“我家阁主正临楼上,与公子一见如故,特请上楼一聚。”掌柜拉着他就走“公子有请。”

“可我又不认识你家阁主——”

“相逢便是缘嘛。”

秦景之自沧州来,人生地不熟,自然对这一年来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福财阁不知所谓。

楼上人看着青衣书生稀里糊涂地被推上楼去。

“呵。”

指尖轻敲,男人猛地灌下一碗酒去,端的是一派张扬狂放。

“有趣,有趣。”他饶有兴味道。

——景泓之那小子怎么在此?

一路晃晃悠悠,终于是到了安平王府。

望舒郡主已过及冠礼,在京中赐有自己的郡主府。可远游归来,头一件事还是要拜见自己的父母亲。

“栢月啊!”

而白月刚一踏进王府正门,就被中年男子给喜滋滋迎了上来,上下看不尽她。

安平王行至中年,t态已有发福,眉宇间还依稀能看出青年时英姿b0发的模样,望向nv儿的目光很是和善,根本看不出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一走两个多月,都瘦了”安平王心疼道“今晚留在府里吃饭吧!”

“父王”白乐有些僵y道。

先不提她难得转生到个有父母疼ai的身份上,就记忆中,这安平王也是好一朵奇葩——因为安平王府上根本没有安平王妃。

而望舒郡主安柏月,是早年安平王安柏荣随先皇微服私访下望州时与一平民歌nv所生。那歌nv名动望州,安柏月如今“天下第一美人”的容颜便正是肖似其母。

可惜红颜薄命,歌nv生下安柏月不久后便撒手人寰。安平王将襁褓中的nv儿抱回京中,不顾万千阻拦,将她认作安平王府唯一的嫡nv,甚至不曾再娶妻生子。

这父亲确实深情,可惜

“父王?柏月可是同父亲生分否?”安平王一听这称谓便假装拉下脸来。

“”

他期待的目光太盛,白乐只好忍着尴尬,开口道“爹——”

“欸!”

安平王顿时喜笑颜开,一旁伫立的仆从侍nv都一副习惯了的模样。

司命给排的转生命格,都是投的白乐原本神魄下去,不过在遇见历劫尊神者前都没有天庭记忆

望舒郡主娇纵成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样,百分之二百的责任在安平王。

“柏月啊此次回来呢,爹还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安平王拉着她往府中走,神神秘秘地说道“记得前几个月的元宵灯会,你闹着说要那玉兔花灯一样的兔子么——”

这天下哪有同花灯一样漂亮的兔子?白乐忍住扶额叹息的冲动,无奈道“爹,nv儿任x罢了”

“爹给你找着了!”

安平王笑呵呵地带她走向一处厅中。

一名男子正静站在厅内,一袭藏青官服,乌黑墨发挽至帽中,可见如玉般剔透白皙的脖颈。

“——玉桂魄。”

男子闻言转过身来,含笑颔首,向他们一行礼道“郡主府长史玉桂魄,给殿下和郡主请安。”

“——郡主,旅途安顺否?”

这声音听来清脆,似乎有几分熟悉,可白乐此时已无这个心思去在意这个。

男子给她和安平王行的礼数其实不对,以他们尊贵身份,就算是为官者,也应当拱手做辑,而非只一颔首完事。

但安平王全无想追究此“无礼之举”的意思,只笑呵呵地,看着nv儿往男子方向走去。

白乐目光已全然被他怀中之物所夺去。

“这、这这这,”她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是——”

“郡主殿下果然开心,不负安平王殿下一番好找了。”男子笑道。

——他的怀中,正抱着只小兔子。

小小一只,白毛如雪,双眼绯红剔透。缩在男人白皙手中,可ai极了,连她身边侍nv看得心都化了。

可白乐笑不出来。

她同这兔子大眼瞪小眼,双唇颤抖着,安平王还以为是她高兴坏了,其实非也。

——她是被吓坏了。

“唧。”那小兔子可怜巴巴地叫唤一声,在男子手里蔫了似的,团成一个小毛球。

“爹爹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这与玉兔花灯一样漂亮的小兔子。”安平王欣慰道“柏月喜欢吗?”

“嗯、嗯,喜欢”她结结巴巴地说。

此刻的白乐内心在无声疯狂尖叫道:

——顾菟公主怎么在这里?!!!

_________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兔子买一赠一

天庭批发白月光13看戏

眼前雪白雪白的小兔子,赤玉般的眼珠上一片朦胧,哭哭啼啼地唧唧叫唤,看着可怜又可ai极了。

白乐在此时前所未有地共情了孟应龙君。

——她现在也想扭头就跑。

真的。

“柏月可高兴否?爹爹可真是花了大功夫。”安平王以为她是高兴坏了,乐呵呵道“京郊山野户逮着这小兔子还不识货,差点就要卖给那r0u铺。”

“是殿下慧眼识珠。”手里抱着这兔子的男人淡淡一笑,恭维道。

顾菟公主的“顾”字已经卡在白月嘴边,她愣了足足有半晌,方才生生将字吞了回去,从郡主府长史手中接过玉兔。

小玉兔望了她一眼,显然也认不出投生凡人的她来。哼一声便缩了回去。

“郡主小心些。”男人忽然道。

身着藏青官服,自称是她郡主府中长史的男人望着她,神情颇有些紧张。

紧张倒也是应该的。

“”

望舒郡主跋扈名声在外,万一这小兔子不合她心意,她能一手砸了。

到底是条生灵。

他多有恻隐之心吧。

“你是——”

“在下玉桂魄。”男人拱手做辑,规规矩矩道。

“你立府不久,府中缺个管事的长史,爹就先为你做主了。”安平王解释道,“你若不喜欢,自个儿换了便是。”

怪不得她记忆中没这号人。

男人相貌年轻,瞧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眉目间如玉温润。

是个见来玉树临风,能令人舒心的底子。

可白乐现在没多少心思,也无所谓他是郡主府中长史还是短史,只一颗心都颤巍巍地挂在掌中玉兔。

旁人见了,还以为她是ai不释手。让安平王高兴坏了。

最后还是玉桂魄上前接了手。

“你一定要照顾好它。”白乐紧张兮兮道。

——天可怜见的,她可不想被浩浩荡荡的玉兔族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面前男子一愣,接过小玉兔。旋即温和一笑。

“是。”

郡主久归,安平王府上设宴。

因是家宴,郡主府长史虽任职而避让,只让厨房送些吃食蔬果,称要好生照顾那只得郡主喜欢的小兔子。

得主子喜欢就是金贵。

厨房也没敢怠慢,选的都是新鲜蔬果,枝叶上还连着露水未g。

——可惜他们的一片心意了。

用作临时休息的偏房,一人一兔大眼瞪着小眼。

那些蔬果都被晾在角落篮子里,无人问津。摆上桌的是些饭菜,热气腾腾。是厨房给玉桂魄备下的晚饭。

雪白雪白的小兔子四处嗅嗅,兔脸上做不出很多表情,赤眸却不喜,但终究还是敌不过肚饿,闷头吭哧吭哧吃起来。

民以食为天。兔亦是嘛!

“慢些,慢些,别噎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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