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凝霜压下心头感叹,乖巧地谢过楚雁君。刚谢完,她忽有些回过味儿来。
她这位玲珑心的婆母,也许是在用这府中人员构成暗示她——严铄未近过女子身,让她安心。
似乎只有女子才知道女子会在乎此事。
想那严铄也能面不改色说“夫妻之实”,也能耐着性子陪虞凝霜计算报酬,他将自身和府中事情都交代清楚,可他从未提及身边是否有燕围莺驻,又是否曾鸾颠凤倒。
想来,是觉得这种事情并不重要。
而对虞凝霜来讲,不过一场交易,她更没什么安心不安心的,但还是不自觉将严铄上上下下打量。
细长有势的眉眼,鸦云一样斜倾的长睫,肩宽而腰窄,总是挺拔如松柏。
严铄这个人,作为终生伴侣,显然不符合虞凝霜的标准。
但……他若是干净的,那单独作为某种特定伴侣,应该是很带劲儿的。
似有某种灼热而邪性的火光,混杂在那完美温婉贤妻的目光中。
严铄心头微震,下意识侧身别开脸,连话题也直接转换了,只朝日常照顾弟弟的宋嬷嬷发问。
“福寿郎在哪里?怎么不来见过新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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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息怒。”
宋嬷嬷忙回, 指着外面刚亮起的天光惴惴道:“是、是因这见礼有些早,福寿郎实在起不来床。”
严铄面色更冷。
“他能将整日的时间花费在那些精致无用的顽皮上,却不能早起一个时辰?”
宋嬷嬷无言以对。
她也知严澄此举于礼不合。
这一生一次的场合, 明明家中就那么一个晚辈,却不来拜见,新妇极可能挑理。而且在阿郎这样重礼数的人看来,更极为不妥。
可问题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毕竟说什么“起不来床”只是托辞。
究其原因,是严澄非常抗拒见人。
他不言不语,昼夜都躲在屋里,想让他出来透透气都要费好大一番力气, 又怎么会愿意特意来见虞凝霜这个“生人”?
宋嬷嬷是严澄的乳母, 将他视如己出地鞠养长大, 每每见他无法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言行都心如刀割。
她总不能把在地上哭嚎翻滚的小主人硬拖过来……那让新妇瞧见岂不是更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