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亲手带大一双弟妹的长姐, 虞凝霜最见不得孩子受委屈。
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孩子。
不得不说,这小家伙长得是真好, 唇红齿白, 眉清目秀。不哭不闹的时候, 倒是有几分高冷的贵公子气质,和严铄特别像,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只不过严铄那是千年寒冰成了精, 严澄却是刚结了表层的脆脆冰, 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怯弱, 好似随时要破碎。
虞凝霜听说他今年十岁,和虞川同岁, 可自家那粗茶淡饭养出的弟弟,竟比严澄看起来还高一些。
虞凝霜心里唏嘘,嘴上也总想搭话。
“福寿郎,我是你阿兄新娶的妻子。”
“蛋羹好吃吗?”
“你最喜欢吃什么呀?”
可无论她说什么,严澄均是一声不吭。
两位嬷嬷也只暗叹气,不说话,气氛沉郁得很。
好在这屋里不只有虞凝霜一人叽叽喳喳,那竹笼里的一只绣眼小鸟,便不时应和她几声。
虞凝霜问:“福寿郎,这鸟儿叫什么名字?”
严澄猛然抬头,戒备满满地看着虞凝霜。
宋嬷嬷暖场,答:“福寿郎似给它起名叫‘梅子’,老奴也不太确定。”
毕竟严澄从未开口叫过,宋嬷嬷是看他画这鸟儿时,边上都会歪歪扭扭写上“梅子”两字,这才大胆猜测。
“梅子?这名字倒是特别。”
虞凝霜含着笑看那绣眼鸟。
它有着浅灰色的肚腹短毛和微勾的小喙,环着眼睛长的一圈白色绒羽则是名字的来源。那丝光闪耀的背羽和翅膀最美,随着角度的转变,流幻出时青时黄的奇特颜色。
虞凝霜福至心灵。
“啊!是不是因为它的羽色?便如梅子青中带黄、半青不黄的?”
正努力干饭的严澄动作一顿,脸仍埋在粥碗里,但是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虞凝霜跟着猛点头,不遗余力地夸。
“你真会起名字。这名字又可爱,又形象,多配一只小鸟啊!”
严澄把脸埋得更低了些。
“梅子,啾啾啾,梅子。”
虞凝霜一迭声逗着那鸟儿,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严澄兴冲冲道:“你等一下,等一下啊——”
话音还没落到地上,虞凝霜已经拔腿疾步而去,两位嬷嬷谁也没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