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子,我听闻你和离过。那一位还是这京中官员。”
郑淑妃的惊人之语,猛然打破了虞凝霜的遐思。
虞凝霜霎时间冷汗涔涔。
她向来公私分明,无论是和翰林司那帮颇为投缘的手下,还是和慈宁殿小厨房里以礼相待的同僚们,都从未谈及过自己的私事。
她年纪轻,行事又恣意自在,大多数人直接默认她没有成婚,更别说知晓她和离、甚至得知前夫的身份了。
郑淑妃特意调查过她!
——这个念头骤然刺入脑海,刺得虞凝霜眉眼一凛,营业微笑都染上了淡淡寒意。
郑淑妃的笑容倒是越发明亮,她问,“娘子颜色好,风华正茂,就没想过另寻一个依靠?”
听了这话,虞凝霜不由一愣,转而一嘲。
无论是真心实意为虞凝霜着想,还是只是想满足自己对他人生命的窥探欲和操纵感……
总之,有不少知晓虞凝霜和离之事的人,都劝说过她再找一个人成婚。
而郑淑妃——这个其中地位最高的人,她的说辞却最卑不足道、最低眉俯首。
她未说另寻一段“姻缘”、一个“如意郎君”,而是说另寻一个“依靠”。
何其可叹,就连青槐巷的大娘们劝虞凝霜时再嫁时,用的理由都是“为了夜里那点子快活”。
虞凝霜觉得她们说得还挺有道理。
起码比郑淑妃有道理多了。
大娘们尚知成婚是为了追求未来的快乐,而不是去缓解已有的苦难。
她郑淑妃愿意做一朵槛花、一只笼鹤,愿意整日盛装坐在这里痴痴盯着殿门,愿意将这扭曲的人生复制到亲生女儿的身上,就觉得别人也愿意么?
她却不知,虞凝霜从来不需要谁来做自己的“依靠”。
“从未想过。”虞凝霜便答。
“父母年迈,弟妹年幼。愿不离家,长伴左右。”
话音刚落,郑淑妃讶然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虞凝霜身上。
她看起来是如此震惊,比得知五鼎芝糕其实是虞凝霜所制时还震惊,比知道那樱桃其实是鹅肝所做还震惊。
似乎虞凝霜刚才说了什么她完全无法理解之事。
理解不了,索性也不下功夫去理解了。
郑淑妃其人,倒是绝不内耗,她只忽然问,“对了,听说陛下最近很喜欢你做的牛乳茶?”
郑淑妃这极其陡峭的思路,差点晃得虞凝霜闪了腰,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就下意识点头承认了。
近日,宫中刮起了一阵“奶茶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