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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献祭|剧情素菜

 

自从跟着叔叔原汜离开白村后,原弈直接就被送到了一处医院里。一开始,他只是配合着取血工作,一日三次。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血液纯度和提取量不够,取血次数增加到了一日五次。最终,他甚至被直接安排住进了医院,以随时进行采血。

一处病房里,原弈的手脚被固定在病床上,四周无窗,墙壁周身都被特殊软性材料包裹起来,任凭房间里的人怎么喊都不会被门外的人听到。病房门上只是简单地挂了一个时钟,时针和指针走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原弈已经逐渐习惯24小时天花板照明灯的刺激,但是长时间的照射下让他的眼睛干涩和模糊,脸颊和额头的皮肤被强光照射出现了明显的红斑和出血。

但比起生理的感觉,那股焦虑和愤恨的情绪堆积如山却无法发泄的暴戾更加明显。

想回家,想那个人,不想在这里。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滴滴滴滴滴。”病房大门密码输入的声音响起。

原本安静的原弈故意不停地用力扭动着身躯和四肢,像是一头因为受伤而被围困的野兽。指节因用力而隆起,手腕处已经结痂的淤痕和血迹因为用力又开始渗血,肌肉因为紧绷而明显凸起,仿佛要将束缚彻底撕裂。

一个护士推着一个铝制小推车走了进来,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间门,“诶诶诶,您别动。”

护士快步走到原弈病床前,果断地摁住了他的手脚,然后从小推车拿出来一个装满紫色液体的针管。原弈的眼睛紧盯着那个针管,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滚!”

护士手中的东西美名其曰是每日需要注入的营养剂,但是实际上是放松肌肉的麻醉剂。这是原弈之前逃跑那次发现的。

开始住院时,原弈是在单人套间病房,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人严加看管,他的出行也不受人限制,直到他撞破了他叔叔原汜和医生的对话,事情才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从一开始的配合再到后面三番五次的要求,原弈早就不耐烦了,那天抽完血后,他就打算悄悄地溜走。

他简单收拾后就离开病房,迎面而来的是他叔叔原汜和自己的医生。原弈下意识地背过身,躲避两个人。

“再看看他的情况吧,实际上每日注射的东西里还带有提升血液纯度的作用,而且献祭并不一定能成功,所以我觉得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那个医生恭敬地对并排走在一起的原汜道。

“好,尽快进行吧,原弈恐怕要发现了。”

经过原弈身侧时,他伸手拦下了两个人,然后挑眉问:“解释一下吧,小叔。”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是要从叔叔的口中揭开一层深藏的谜团。

两个人怔愣了下,医生眼神有些躲闪,只是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看向原汜,闭口不言好像是在等待对方给自己下一步指令。原汜倒是比医生稍显镇定,他转向原弈,没有直接回答原弈的提问,而是笑着问道:“小弈,这是要出门嘛?”

原弈轻哼一声,“回答我的问题。”

“嗷嗷,你别误会啊。我们刚才是在谈论另外一件事。”原汜朝着医生摆摆手,然后又扭头朝对方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心领神会道:“我还有点事儿啊,你们先聊,你们先聊。”

话音刚落,医生就转头离开了,剩下两个人在医院走廊里对峙。

“小弈,你先跟叔叔回病房,然后我慢慢解释给你听,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

病房宽敞明亮,公寓式的装修并没有传统医院病房给人的拘束感。一进去入眼可见的便是落地窗外的群山脚下的城市,沿着走廊左拐便是主厅,原弈走到主厅的皮质沙发上坐下,原汜越过他,走到水吧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弈,我最近有些忙,好多事儿都等着我处理呢,所以没有来得及来看你。”

原弈和他这个叔叔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叔叔是原弈父亲的亲弟弟,也算是蛇族的主要的代理人,小到生育交配大到蛇族换届,几乎是包揽了一切事物。这次族里选出的负责安抚同净子的人也是他叔叔原汜。

虽然原弈在小时候受到他的照顾颇多,但长大后,他的性格浪荡,不喜欢受人约束,常年游离在外,和叔叔的联系并不频繁。如果不是因为叶平央,他根本就不会再关心族里的事务。

“能别再废话了嘛。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你们的事儿我一点都不想听。你只需要解释你刚才说的献祭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我今天就走了。”原弈抱着手臂,瞥了眼正在喝水的原汜。

原汜放下水杯,眼神微动,似乎在思索着如何解释这个问题。他清了清嗓子,语气略带沉重地说道:“这个事其实是这样的,族里已经找到了一个备选的献祭品。我们是担心你的纯血不足以压制同净子,所以才出此下策。现在处在关键时期,虽然你的血已经被送到了实验室,但是具体的模拟效果还不确定。所以如果你能多留几日自然是好的,但是叔叔尊重你的意思,你随时可以走,但是”

一个但是,让原弈的心情又提了起来。他知道原汜又要提叶平央。他确实不想,以他的能力对付于其他的族人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是怕就怕在叶平央这个人身上。

“还需要几日。”原弈突然开口道。

“快了,一周左右。快等到模拟结果出来后,情况可以的话我们就直接用你的血,如果不行你也可以走。”

病房的门铃响了,这是每日的例行抽血时间。护士进来后,熟练地给原弈手臂打结取血,然后又拿出一个装着紫色液体的针管。

原弈眼神落在那个奇怪的紫色针管上,然后又问护士:“这是什么。”

“这是额外的营养剂,医生说您身体抽血过于频繁,所以从今天开始每日多加一支营养剂。”

原弈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接受了护士推进去的紫色液体。他转向坐在吧台高脚椅上的原汜。

“最多一周,到时候你们就随便吧,想要动叶平央就试试看。”

这不是在威胁,只是原弈在平静地叙述,不带一丝感情但又带着一种说到做到的威压,就好像是掌控了所有局面一样。

护士的工作完成后离开病房。病房里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原汜还在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原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理石桌台:“那是自然,可能不用一周了。”

承诺的一周如今变成束缚原弈的咒语,他又信了原汜所谓的鬼话。

“我再说一遍,滚开。”原弈地躺在床上,盯着护士手中的针管道。

护士对他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每次过来都能看到原弈发疯,但是听其他监视原弈的人说这家伙整天就安静的一动一动。

受累不讨好,护士有些愤愤不平地想到。

她只是按照要求照顾原弈的一日三餐以及日常护理,至于处理原弈的情绪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您担待点吧,打完针你也少受点罪。”原本急促跳动的心脏渐渐平稳下来,身体的肌肉也逐渐失去了力量,眼神变得迷离,这种感觉让原弈感到十分不适,但是勉强靠着意志力撑了下来。

护士收拾后医疗废品后就推车出去,门口站着三个人,中间的是原汜,旁边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人。

原汜和出来的护士打了招呼,就和旁边的两人进了房间。

“我的好侄儿,今天一切就结束了。你可以和哥哥嫂嫂一家三口团聚了。”原汜坐在床边,笑着看着原弈道。

“原汜,我父母的死跟你是不是有关系。”原弈试图控制自己的气息,他一直故意装作被原汜给软禁就是要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当然不是。那是我哥念我年幼主动要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小弈。”原汜面不改色道。

原弈吸了口气,他对当年的献祭之事屡有耳闻,有传言说当年被选中的献祭人其实是原汜,但不知为何就变成了自己的父母。

“好,那我再问你。假借安抚同净子为理由将我软禁起来只是为了纯血嘛?”

“是为了你的纯血,但也不完全是。”原汜噗呲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你听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嘛。”

原汜顿了顿继续道:“你的命好,一出生就顶着纯血之子的称号。但是你的血其实并不适合献祭,因为高纯血同时也具有破坏性,稍有不慎就会和同净子产生冲击,但是我要的就是这种以毒攻毒的效果。”

“你和同净子便是那鹬蚌,献祭你其实是为了除掉同净子。我们一族受同净子的制约太久了,我们需要变革!需要改变!”原汜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原弈道。

原弈实在是没办法把眼前疯疯癫癫的原汜和那个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小叔叔联想到一起。为权为利为名为利,唯独忘了亲和缘。他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原汜鼻翼翕动,斜睨了原弈几眼:“联系下白山,我们现在就出发。”

“收到。”站在门口的两人回复道。

几人驱车一路前往白山----也就是同净子的栖身之所。

所谓的同净子其实就是白山脚下的古树,和靠着吸收土壤养分和日光照射不同,被蛇族人尊称为同净子的古树以蛇族献祭纯血成活。

如今,高耸入云的白山脚下,一棵古老的树矗立着。它的树干粗壮而坚硬,仿佛扎根于大地的脊梁。树冠浓密而广阔,在阳光下闪烁着生机。然而,就在树干附近,一堆白骨散落着,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与树下的繁茂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弈,别怪叔叔。我本想让你逍遥快活的过日子,但族里的人非要让你继承代理人。”原汜突然抬高了嗓音,愤怒和不满在他的声音中清晰可闻,他拿着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指向原弈:“凭什么呢!是我!是我这些年勤勤恳恳操劳族里的事情,就因为你是纯血之子所以就要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太可笑了。”

正当他愤慨地吐露心声的时候,原弈放手一搏,他用力挣开那镣铐反手夺过短刃,然后又化身为原蛇状态,盘身锁住原汜的下半身道:“没有人想要这该死的位置。”

“你?”原汜一愣,然后诧异地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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