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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双娇献媚包藏祸心两军对峙剑拔弩张

 

“需要拆墙是吗?”一身喜服的陆恒得了消息,领着七八个好友匆匆忙忙赶过来,反应极快地接过端yan公主递的梯子,“母亲不必为这种小事费心,正好兄弟们都在,这会儿吃饱喝足,有的是力气,最多一个时辰,保管把这面墙拆得gg净净。”

尚氏瞪着貌似恭顺的陆恒,气得眼前发黑,道:“这不是拆不拆墙的事,大婚的日子,怎么能大动g戈?更何况,再往西边是你弟弟的住处,若是吵着他读书,反倒不好……”

“侯夫人怎么如此不爽快?他又不考状元,少读几日书有什么要紧?”端yan公主不耐烦和她攀扯,示意护卫们上前,“帮着一起g活,天黑之前,把宝嫦姐姐的嫁妆搬进来!”

尚氏眼睁睁地看着陆恒把铁锤抡得虎虎生风,带着年轻力壮的男人们g得热火朝天,恨得咬牙切齿。

她对两个通房丫头使了个眼se,示意她们继续照计划行事,忍下这口恶气,重又露出笑脸,仪态万方地到前头招待nv客。

到了日落月升的时刻,陆恒送走客人,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院子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却没有半分醉意。

他知道尚氏闹了这么一出,聪慧敏锐如江宝嫦,心里肯定不舒服,因此抱着伏低做小的想法,深x1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

室内红烛高照,暖香浮动,绕过屏风,白芷和云苓一左一右站在床前,手里捧着红托盘。

江宝嫦依旧穿着那身嫁衣坐在床上,头上的金簪珠钗却卸了去,乌油油的青丝挽成一个家常发髻,眼皮低低垂着,美yan中有种楚楚动人的风姿。

陆恒x中一热,快步走上前,笑道:“用过晚膳了吗?等了多久?累不累?”

江宝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哑婆婆端起托盘上的合卺酒,b划着手势,示意二人手腕相g,满饮此杯,又捧着一碗半生的饺子,让陆恒喂给江宝嫦吃。

陆恒夹起一只白白胖胖的饺子,送到江宝嫦唇边,等她咬了一小口,低声问:“生不生?”

江宝嫦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还是不说话。

陆恒颇有些尴尬,给白芷和云苓分别打赏了一个红封,客气地道:“两位姑娘辛苦了一日,快回房休息吧。”

他说到这里,心中的愧疚又深了一层——

不为别的,西边的院子虽然并了过来,却没那么快收拾妥当,江宝嫦带来的奴仆又多,几个丫鬟不得不在倒座房睡大通铺,小厮和护院则交由金戈安置,塞得到处都是。

白芷和云苓看向江宝嫦,等她点头,才恭敬退下。

哑婆婆把陆恒推到婚床上坐好,拉起他和江宝嫦的衣带,系了个同心结,又蹲在江宝嫦脚边,握着她的手“啊”了几声,眼底流露出央求之意。

江宝嫦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我没事,婆婆也早些休息吧。”

哑婆婆对陆恒做了几个手势,叮嘱他好好照顾江宝嫦,又拍拍床上铺着的白布,提醒他第二天一早尚氏要验看落红,这才牵肠挂肚地离开房间。

陆恒盯着白布看了片刻,俊脸微热,咳嗽一声,问:“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江宝嫦终于开口,问的却是陆恒完全没想到的问题,“陆恒,你很喜欢别人给你捏脚吗?”

“什么……”陆恒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奇怪地看着江宝嫦,“什么捏脚?”

江宝嫦冷着脸道:“那个j1ao桃的通房,说你最喜欢她捏脚的手艺……”

“她胡说八道!”陆恒腾地站起身,纠缠在一起的衣带扯得si紧,带得江宝嫦裙间的珠玉乱响,“我连她们两个的名字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让她们近我的身!”

江宝嫦的表情更加难看:“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想跟我吵架吗?想让外面的人都听到,过来看我的笑话吗?”

陆恒深x1一口气,缓了缓神se,耐着x子解释道:“宝嫦,我没有跟你吵架的意思。你生辰那日,我跟你提过那两个通房,这一个多月,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回侯府,更没有跟她们打过交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嫁妆的事没协调好,是我的责任,但我不能认下从没做过的事。”他蹲在她对面,轻轻抚弄大红的流苏,试着去拉她的手,“你要是不相信,哑婆婆和金戈都可以为我作证。”

江宝嫦躲开陆恒的触碰,不依不饶地道:“她们两个都是你的人,自然向着你。再说,谁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你,你趁人不注意,钻到春桃或是夏莲的屋里,跟她们亲热一回,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陆恒急道:“我有那么好se吗?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我怎么不讲理?”江宝嫦的声量陡然拔高,气势咄咄b人,“她们与你无冤无仇,还把你当主子伺候,平白无故地w蔑你做什么?对她们有什么好处?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让春桃捏过脚?有没有吃过夏莲亲手做的饭菜?”

陆恒平白无故地受了一通数落,又是第一次见到江宝嫦发脾气的样子,在气愤委屈之余,更多的是迷茫无措。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他紧皱着眉头站起身,“这样吧,我现在就把她们叫进来,咱们当面对质。”

江宝嫦不以为然:“她们见你y着脸,哪敢说真话?”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陆恒被江宝嫦折腾得焦躁起来,口不择言地道,“我只恨自己没办法像nv子一样落红,不然的话,咱们两个一圆房,真相不言自明!”

江宝嫦的玉脸蓦然涨红,啐了他一口,泄愤似的用力撕扯同心结。

“……你别解,不吉利。”陆恒按住江宝嫦的手背,制止她的动作,“我知道那两个丫头不是什么安分东西,却没想到她们这么耐不住x子,成亲的第一天就跑到你跟前乱嚼舌根,也不怪你生气。”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凶光,低声道:“等过了这个年,我让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好不好?”

江宝嫦心里一突,望着陆恒的眼睛,像是掉进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问:“你想做什么?你可别胡来,到时候母亲那边不好交代。”

她生怕陆恒自作主张,想了想又道:“再说,没了这两个,你母亲还会塞人进来。你听我的,不要轻举妄动,后宅的事交给我处理。”

“那你还恼我吗?”陆恒知道江宝嫦说的有理,却不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揭过去,“你相信她们的一面之词,却不相信我,实在教人难受。”

江宝嫦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陆恒还待再说,忽然听见有人在外头拍门:“少夫人!少夫人!妾身是夏莲,春桃姐姐肚子疼得厉害,在床上直打滚儿,您快去瞧瞧吧!”

陆恒怒火中烧,恨不得给夏莲一脚,粗声粗气地道:“病了就去请郎中,少夫人又不会看病!”

江宝嫦假装失手,把印着“喜”字的茶盏丢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推了推陆恒,小声道:“侯府规矩大,夜里没牌子只怕没法出门,路上又不安全,还是你去请郎中吧。真这么放任不管,你母亲知道了,肯定要说我们狠心。”

她打了个哈欠:“我困得厉害,明天还要早起,没功夫应付她,你就当心疼心疼我,受累跑一趟吧。”

陆恒忍了又忍,万般不情愿地剪断二人的衣带,把同心结交给江宝嫦收好,拿起披风出了门。

他提着灯笼,孤身一人在深夜中前行,反复回想着江宝嫦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脑海里像塞满了糨糊,怎么都想不明白。

实在很奇怪。

江宝嫦既聪明又镇定,无论是应对大j大恶之徒,还是皇室宗亲,都进退有度,不应该被两个丫头的三言两语蒙蔽,跟他发那么大的火。

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忽然回过味。

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对自己动了真情?

只有喜欢,才会让人失去理智,患得患失,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陆恒由怒转喜,脚下像踩着棉花似的,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再也不觉得冷了。

这天夜里,陆恒到尚氏的院子里请了对牌,使金戈出去请郎中,回到新房里,还没宽衣,夏莲又来催促。

他生怕扰了江宝嫦的好眠,凑合着在外间的矮榻上打了个盹儿,待到郎中把过脉,开了药方,将人送出去的时候,天se已经发白。

第二天早上,江宝嫦在白芷和云苓的服侍下换好新衣,梳了个妇人的发髻,从铜镜中看到陆恒走进来,神情与以往不同,似乎更柔和了些,心中暗生不解。

她选了一对嵌红蓝宝石的梅花形金簪,示意紫苏给自己戴上,问道:“春桃好些了吗?郎中是怎么说的?”

“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开了几剂安神益气的药。”陆恒从她的妆奁中拣起一把小银剪,划破手臂内侧的皮肤,将新鲜的血ye滴在白布上充作元红,“我告了三日的假,打算留在家陪你,哪里也不去,回门之后就是过年,又能休息几日。”

陆恒想着,江宝嫦在侯府人生地不熟,容易受委屈,他能多陪一时算一时。

江宝嫦却在想,他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无疑限制了尚氏的发挥。

她看着镜子里珠光宝气的自己,不动声se地道:“也好,咱们快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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