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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宴笙嗯嗯点头,抱着小被子, 朝着萧弄投来个“你怎么还不走”的疑惑眼神。
萧弄沉默一瞬, 眉梢略微挑了下:“下午睡了那么久, 方才又眯了会儿, 现在睡得着?”
钟宴笙悄悄撇了撇嘴。
说得好像他很能睡似的, 定王殿下本人不也很能睡,在长柳别院时,每天逮着他给他念书催眠,睡一下午。
萧弄看他眸子乌溜溜的,瞅着自己不吭声,嘴角挑起个弧度:“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这是本王的屋子,你睡了,本王睡哪儿?”
那方才展戎带着人吭哧吭哧拆床时,萧弄怎么一声不吭的,甚至还挺悠哉地在那儿喝茶?
钟宴笙一愣,遗憾地想下床:“那殿下睡吧,我换个房间……”
还没下床,脑袋就被一隻大手按住了。
萧弄揉了把钟宴笙柔软的头髮,两指轻轻一用力,就把他推了回去:“睡你的,本王还有事。”
离开的时候,萧弄顺手将桌上的蜡烛熄灭了。
屋里静下来,黑漆漆一片。
钟宴笙坐回床上,愣然回想着萧弄转身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想起,定王殿下回京之后,协同内阁为陛下处理事务,应当是很忙的。
但从他吐完到现在,萧弄一直守在他边上。
沐浴花掉了不少力气,钟宴笙还虚弱着,磨蹭了一下,躺下来侧过身,躺在这张陌生的大床上,攥紧了一角被子。
那日垂钓的时候,淮安侯跟他说,若是往后做了什么,皆是情非得已。
是指让萧弄带走他的事吧。
这是萧弄的房间,萧弄的床,床上浸染着熟悉的气息,冰雪般清冷又苦涩的味道。
困意渐渐涌了上来,钟宴笙感觉整个人都被裹在了那股气息中,模模糊糊地想……定王殿下发现他的身份后,也没撕了他吃了他,可能真的是个好人。
要不然淮安侯和侯夫人也不会放心让他待在定王府吧?
不知道自己被判断成好人的萧弄一踏出房门,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语气淡淡的:“派人守好迢迢,有什么情况即刻来报。”
展戎从没见到萧弄这么仔细过谁,人家提什么应什么,连房间都给人住上了,再想想在书房里王爷冷酷的那句“怎可能”,勉强忍住笑意:“是。”
萧弄冷冷斜过来一眼。
展戎立刻绷住嘴角,保持一脸冷漠。
萧弄面无表情:“收什么,本王又不会割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