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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戎默默后退了三步,以免自己的嘴被割了。
回到书房,萧弄坐到书案前,书案上已经堆起了一摞关于钟宴笙的信报。
展戎低着头,在萧弄翻起那些信报时,简短地汇报:“属下搜寻了京中与姑苏所有关于钟小公子的信息,剔除了部分重复虚假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萧弄翻开了第一份,是京城部分的。
“钟小公子幼时孱弱多病,噩梦不断,缠绵病榻,在京城整整七年,只出过一次门,就在那次遇到了当时被放养出宫的皇子裴泓,救了他一命。
“之后淮安侯因办案时得罪了几位权贵,几人不满淮安侯,多次在老皇帝面前说坏话,半年后淮安侯便被贬出京城,调任姑苏。”
萧弄的目光在“孱弱多病”几个字上停留了许久,眼前浮现出晚上钟宴笙惨白惨白的小脸。
难怪他回京之后,从未听过,也未见过淮安侯府的小公子。
钟宴笙随着淮安侯离开京城时七岁……那时他十四岁,正在暗中集结老定王的残部,也是在那年,剧烈的头疾毫无征兆地爆发。
第一次爆发头疾,是在萧闻澜面前。
那时萧弄还没现在耐痛,没有不动声色忍耐的本领,把萧闻澜吓傻了,还以为萧弄要死了,抱着他的大腿嗷嗷大哭,口齿不清地求堂兄别死,叫得活像头疾爆发的不是萧弄而是他。
跟萧弄九岁那年刚回京时似的。
那时候萧闻澜才五岁,抱着一脸麻木的萧弄的大腿,嗷嗷哭着问他找爹爹……可萧弄连自己的爹娘都找不到了,又该去哪儿给他找爹?
从一些久远的回忆里抽回神,萧弄面色平静,又翻起了姑苏那边传来的信报。
展戎很有眼色的暂停了会儿,见萧弄重新看起来,继续汇报:“钟小公子随着淮安侯到姑苏后,身体情况逐渐有了好转,淮安侯便请了周如林进府,为钟小公子授课。”
萧弄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周如林?我认识的那个?”
“是。”展戎道,“就是那位周如林老先生,致仕前曾在文华堂和武英堂讲过学。”
文华堂是大儒为储君讲学的地方,武英堂则是诸王读书的地方,萧弄九岁回京时,被老皇帝接进宫里,在武英堂听过学,周如林便是当时的先生之一,不过很快就告老还乡了。
一位为储君和皇子们讲过学的大儒,世家贵族确实会奉为座上宾,请他讲学。
唯一怪异的地方大概就是,淮安侯似乎对钟宴笙考取功名并不热衷,这些年钟宴笙连院试都没参加过。
但萧弄思考了下,换他养着这么个病歪歪的小孩儿,也舍不得他寒窗苦读,只要他平安长生便好。
小雀儿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坐在那儿笑一笑,也很慰帖人心了。
……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